林汾跪地,“陛下圣明。”

既然是赵长宁的主意,于是皇帝便宣了赵长宁来见。

少年一身青色的官袍,立在长阶下,便如同拔节而出的青竹,背脊笔直,容貌俊秀,只一双漂亮的眼睛再没了当初乍现的光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沉默,安静,死寂。

皇帝瞧了眼赵长宁。

“这就是你给朕的答案?”

赵长宁跪了下来,“臣愿为陛下分忧。”

“赵长宁!你这是在逼着朕做选择?”

皇帝的声音在这高高的庙堂之上徒然大了起来,眼神阴霾的看着阶梯之下的赵长宁。

“臣不敢。要一个床笫间的玩物,还是一个于社稷有功之臣,全在于陛下。”

赵长宁抬起了头直视着皇帝,一字一句的道,灰色的眼底隐隐约约透出了几分鱼死网破的执拗。

没有人知道皇帝此刻在想着什么,他只是看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可知道历代以来的孤臣,都是个什么下场?”

“前朝司马氏,判以车裂,挫骨扬灰。”

皇帝的眼神终在少年身上一寸寸的逡巡而过,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赵长宁般。

赵长宁便一直跪着,直到跪到眼前发昏,上头一本折子砸了下来,“滚吧,朕不缺玩物。”

赵长宁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一个头磕下去,却没能起来。

皇帝只看着阶下的人没了动静,喊了声常平,常平近前,只看见新科状元郎跪在阶下,额上汗湿一片,竟是生生跪晕了过去。

赵长宁清醒时,已经在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