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床侧上方的水晶吊灯开的很亮,沈羡承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床头旁,大片的阴影垂落在暖米色墙壁上,他微微低着头,那双幽邃的,凌厉的眼睛里,此刻爬满了红血丝儿。
江叙知注意到,沈羡承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清晰可见,用力到连带着手臂都好像在微微颤抖。
他眼皮上抬,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忽然跟沈羡承沉重带着愧疚的目光对上,江叙知心脏停跳了一拍,沈羡承误伤了他,恐怕他心里现在也很不好受。
江叙知牵动嘴角,冲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沈羡承复杂难言,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梅新智用胶带粘了一下纱布,提醒:“伤口处理好了,接下来要输液,沈羡承,你还要这么绑着他?”
沈羡承如梦如醒,快速过来,沉默着将所有绳子去掉。
江叙知也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总之绳子去除的时候,他感觉手臂麻木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反正就大开着放在那里,也收不回来。
“沈羡承……你帮帮我?”江叙知无奈求助。
沈羡承小心翼翼的帮他收回手臂放在身侧,又把大开的双腿并在一起,还贴心的拿过一侧的薄被给他盖上。
梅新智暗戳戳的观察着沈羡承跟江叙知的相处,这假的就是假的,真正的江叙知哪里会对沈羡承那么温柔?
真正的江叙知遇见这种情况,不破口大骂个三天三夜,把沈羡承祖宗三十八代从坟堆里挨个拉起来臭骂一顿都不算完。
“我去准备输液,沈羡承,你给他活活血,被绑了那么久,待会儿肯定很难受。”
还真被梅新智给说对了!
的确很难受。
江叙知哼哼唧唧的脑袋晃来晃去,沈羡承生怕他再弄到伤口,连忙摁住他的脑袋,低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