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毫无戒备地在他面前熟睡,只隔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床幔。
小皇帝侧躺在床上。
乌发如墨般散在丝绸光滑的枕席上,或许是因为室内太闷了,那床柔软的金丝软被只虚虚盖住他的一角大腿,月白色的里衣在睡觉中弄乱,领头微敞着,露出极白的雪肤,透着桃花般的淡淡粉意。
他眼力极佳,即使是无心扫过,也能过目不忘地将床幔内的风景纳入眼底。
那皮肤和贺兰钧见过其他男性的皮肤都不一样,可以说比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女性更白,像是没见过太阳似的,一掐能和雪一样化开。
贺兰钧的嘴角多了一分轻蔑的笑意。
终日养尊处优,不知人间苦难,这身好皮肉都是耗尽皇宫里一切精巧的人力物力养的。
唯一的这幅好皮囊,也算是勉强有用。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竟然朝贺兰钧所在的方向转了过来。
后者下意识地闪身,往旁边一躲。
但床上的人似乎只是睡觉的时候动了动,又没了后续,只剩下那均匀起伏的呼吸。
贺兰钧愣了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选择了躲避,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未经允许去皇帝的内室,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不合规矩,属于大不敬。
其罪当斩。
贺兰钧想起在殿上受到的责罚,忽的又不想就这么退出去,反而上前一步,走到了那床榻旁。
既然是御前不敬,那他干脆就把这罪名做实了——
他伸手挑开薄薄的床幔。
原本朦胧模糊的风景忽然变得清晰,贺兰钧的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