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放下一锭雪花银:“今夜住店,两间上房,账一并结。”

小二眼睛亮起来,忙不迭答应,捧了银子脚下生风地去了。

萧朔伸出手,在云琅臂间一扶,同他一并坐在桌旁。

崤山谷内塌方,恰赶上涨水发了山洪,不用围剿,一场泥石流便将襄王精心藏了多年、不远万里调去北疆的精兵去了九成九。

仅剩下那些冲散了的残兵,已彻底成不了气候。刀疤带人飞马传信函谷关,找守将派兵来封山搜索,再跑不出去半个。

云琅追到谷内,以为萧朔也被卷进了翻腾滚涌的泥流土龙里,身旁亲兵拦不住,险些便要眼看少将军亲自下去寻人。

后来峰回路转,终于见了活着回来的萧小王爷,云琅才再听得进去话。

虚惊一场,他在萧朔肩上靠了一阵,却也不曾多说半句,回山洞换下铠甲,与萧朔一并打马出了山谷。

一路到临泉镇,再看不出半点异样。

“由此处一路往北走,过了薛公岭、赫赫岩山,再沿山角向北走三日,过石千峰,再过子夏山。”

云琅拾了根筷子,沾了些茶水在桌上随手画:“云中山连着的,就是雁门关。”

这条路他走了太多次,已烂熟于心。若快马没日没夜奔袭,只要两天就能到,路上缓行慢慢走,也只多出三五日。

大军走不得山脚下的蜿蜒羊肠道,绕大路走,还要慢出不少。

“襄王私兵终归见不得光,一路上还需遮掩避让,只慢不快。”

萧朔看过一遍,记下路线:“纵然再抄近路,十日内插翅也难到,你我还不算太急。”

云琅点了点头,按按额角,向后靠了靠。

萧朔察觉到他动作,伸出手,不易察觉揽在云琅身后:“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