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说,郁气盘踞,不亚于病伤磨人,如今看来的确不错。”
萧朔与他一并下马,将两匹马缰绳系在一处:“若早知这样跑一跑,便能叫你心胸舒畅,我年前就该陪你出来跑马。”
“你早出来,我也未必跑得动。”
云琅扯了下嘴角,摇摇头:“再说了,跑马固然畅快,值得高兴得也不是这个……”
萧朔问:“是什么?”
云琅抬头,看着萧小王爷当真等着铭记于心的专注神色,没绷住乐,以牙还牙:“你。”
萧朔脚步微顿,抬起视线看他,眸底映住云琅身影。
“此天此地,此景此人。”
云琅将缰绳从他手中抽了,随手扔出去,由黑马带着白马闲逛吃草:“你只看我心胸舒畅了?小王爷,我带你出来是散心的。”
这些年,守京城的是萧朔,守着家等他回来的是萧朔。
繁花锦簇无间深渊,最该扯断禁锢砸了笼子,出来好好透透气散散心的是萧朔。
他四海为家,从天涯海角回来,见了好的东西,想给萧朔看。
云琅有意叫他舒心,将萧小王爷拉过来,一并站在山脊上。
隆冬才尽,春寒尚且料峭,秦岭北面尚有积雪,南坡已覆了满满当当的苍翠叶色。
目力所能及处,经冬霜雪,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括地志》里说过,当年文王避风雨就在东崤山。幽深可荫,谷深坡陡,来往行人畏惧,不敢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