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不再多说,将校场上操练架势一一记了,又命人拿过云琅这几日百忙里抽空理出的阵图,交到都虞候手里。

都虞候认得云琅笔迹,眼睛一亮,忙双手接了,匆匆打马去同连胜碰头商议。

禁军从枢密院下剥出来,交到琰王手里,时日虽不算太长,却已尽数整顿一新。

大营内外,校场战意昂扬高涨,人人奋力,分明不是往日气象。

无论侍卫司与殿前司,能留下来的,都见那一场几乎吞没汴梁城的战火,早被砍到面前的刀锋逼出血性,再没了往日得过且过的糊弄应付了事。

校场之上,军旗戎声猎猎,刀戈涌出森森寒气。

萧朔看了一阵,要叫云琅醒来。回过身时,少将军已经睁开了眼睛。

萧朔伸手,揽云琅起身。

“练得不错。”

云琅借力坐起来,挑开车帘看了一阵,笑了笑:“小王爷治军也是一把好手,现在的气象,与之前天差地别了。”

萧朔摇了摇头:“外强中干。”

他见过云琅领的兵,不说当年赫赫威名、横穿北疆千里毙敌的流云骑,就是追着云琅潜回京城的那些亲兵,都沉默凶悍杀意内敛,跟在云琅身后,能轻易凿穿西夏的铜墙铁壁。

如今的禁军,能练出来带走补充给朔方军的,满打满算不过一成。

带去边疆真刀真枪地厮杀见血,还要再练,才看得出是否能战。

“你当年被端王叔拎起来晃晃晃,不晃开窍不松手,如今怎么也添了揠苗助长的毛病?”

云琅失笑,伸手将车帘合上:“禁军暗弱久了,要重新整顿起来,岂会在一时一地。”

云琅带多了兵,亲眼见着昔日端王炼军,心中有数:“打下朔州城,雁门关收回来,中原不会再有大的战事。禁军拱卫京城,战力不高不行,太高了却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