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来要印, 决不会不做万全准备。
埋伏在太师府的人比宫中行刺只多不少,个个都是深藏在襄阳王府最精锐的刺客死士。天英位至寒至阴的凶盗贪狼,最清楚怎么将人凶悍撕咬拉扯,吞净骨头不死不休。
府上被围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逃。云琅的计划再周全,也只能到抢印这一步, 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
天英已追了出去, 他此时出手相助, 身份难免暴露。可一旦夺了印没能走得及,云琅落在天英的手里, 断然保不住性命。
商恪眼底叫焦灼凛着, 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时,肩上忽然叫力道微微一按,将他拦回原地。
一柄寻常的佩刀随着追上来,横在他颈前。
庞甘已叫方才情形骇得坐在了地上, 此时愕然瞪圆了眼睛, 定定看着挟持商恪的黑衣人。
云琅挟持着商恪, 朝他客客气气一笑:“老太师,别来无恙。”
庞甘脸色惨白,死盯着云琅, 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得出话。
“太师好谋划。”
云琅闲闲道:“我原以为太师不过是骑在墙头两方观望,原来早已脚踏两只船,替自己将退路也谋好了。”
“云琅!”庞甘眼底渗出恐惧,嘶声道,“这是太师府,不是你的阎王殿。有襄王黄道使在此,你今日能否活着出去都不尽然,不要得意忘形……”
云琅抬眸,朝窗外不紧不慢一拱手:“阁下可听清了?”
庞甘眼底骤然缩紧,倏而转头,向窗外夜色死死望过去:“什么人?!”
“参知政事门下的学生,我请他来,替我见证老太师一颗耿耿报国忠心。”
云琅道:“如今该听的都听见了,该看的也都看了,正好回去帮我同参知政事禀报一声。”
云琅笑了笑,以手中腰刀挟持商恪,不紧不慢道:“就说太师为了皇上,实在用心良苦。不止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心腹太医安插进了太医院,还与襄王的黄道使虚与委蛇、苦心周旋,甚至不惜将最要紧的我们家大印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