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不比旁人, 如今各处尚得精细得很。他底子太虚,稍不留神着了风受了凉,再不留神,动辄便又要生病。

老主簿亲自安排, 向来照应得仔细, 只是这些日子云琅要留在医馆, 这才不曾日日备着暖炉参茶:“太不像话, 您从哪条路回来的?”

云琅干咳一声, 不动声色, 扯过条薄些的软裘:“……”

“云少将军。”

萧朔接过参茶, 吹了两下, 自己先试了凉热:“月夜奇袭,追捕野兔, 从窗子进来的。”

云琅抱着薄裘:“……”

老主簿这才想起野兔的事, 拍了下脑袋:“对了!那兔子可抓着了?”

“抓着了, 只是没抓稳,被咬了一口。”

萧朔看着云琅:“您说得对,的确野得很。”

“可要紧么?野兔子不只会咬人, 还会蹬人的。”

老主簿吓了一跳,一阵担忧:“要不要府上医官——”

“不必。”萧朔被云琅在薄裘下结结实实蹬了一脚,神色不动,将人连腿按住,把参茶递过去,“不曾破皮见血,只是叫它跑了。”

老主簿松了口气:“那便好……跑了就跑了。”

“回头也同玄铁卫招呼一声,看能不能再抓着。”

老主簿也曾随端王射猎,想起旧事,笑道:“野兔子比家兔香得多,在外头整日跑,竟也不见哪里狼狈,又好摸又好抱。烤起来也好吃得很,尤其后腿与屁股……”

云琅刚喝了一口参茶,猝不及防,呛得咳了个昏天暗地。

老主簿茫然,看着自家府里的云小侯爷:“老仆说错话了?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