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放下药盅,低声道:“那几个不长眼乱嚼舌头的奴才,已申斥过了……这些年宫里越发不像话。”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编出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来传。”洪公公说着话,留神看他神色,“是我们管教的不严,您切莫往心里去。”

“没什么可往心里去的。”

萧朔拿过布巾,擦了擦手:“他们说的,也不尽然便是子虚乌有。”

“殿下又说赌气的话。”洪公公哭笑不得,“老仆在宫里伺候这么些年,您的心性,如何还不清楚?就是当年——”

洪公公话头一顿,自知失言,将手中药盅放下:“总归,先帝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晚辈……也就是云小侯爷和殿下了。”

萧朔蹙了下眉,伫立良久,周身冷意稍淡了些许。

他擦净了手,将布巾放在一旁,又换了盆清水,重新将手浸进去。

洪公公察言观色,稍稍松了口气:“您同云小侯爷说上话了?”

萧朔垂眸:“说过了。”

“那就好。”洪公公放心道,“您在殿上说的那些,不说皇上,老仆都险些被唬得信了……”

“那些话。”萧朔神色阴沉,冷声道,“也不尽然是子虚乌有。”

洪公公愣了一刻,忽然反应过来:“云小侯爷当真受了拷打?!可是被送进御史台的时候?可御史台分明——”

洪公公迟疑半晌,又试探着问:“小侯爷如何……可还好么?”

萧朔阖了眸,将手拿出来,又换了块布巾擦净。

“您……”

洪公公看着他,心中终归难过,过去拦了拦:“老奴知道,您见了当今圣上,心中……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