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意靠着床沿,仰着头,脖子被拉得很长,喉结凸得棱角分明。徐英卓的吉他弹得很好,流畅,悠扬,而今天,格外地忧伤。
祁乐意望着天花板,大大地睁着眼,透明的液体盈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在一层层铺得白皙细腻、毫无瑕疵的脂粉上拖出一道道痕迹。
在徐英卓的音乐中,祁乐意泣不成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胡乐乐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凑过去给祁乐意递纸巾。
徐英卓一曲弹完,祁乐意已然在狼狈地擦着眼泪鼻涕,徐英卓拍拍他肩膀。
祁乐意并不想故意煽情。一哭他就后悔了,可怎么忍都忍不住,觉着自己特傻逼。
他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而哭。为佟嘉?不全是。为自己?也不全是。
就是,难受。
绝望得难受。
对,绝望。这是他一个多月来的感觉。而且越来越重,压得他越来越窒息。
最初是减肥死活跨不过最后那道坎。明明有最科学的食谱和锻炼计划,他也逼着自己按部就班地执行了,但就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得他寸步难行。
开拍后,是演不好的绝望。
尚云一遍遍地ng,说不行,不行,不行。
达不到他要的标准,达不到《杀人犯》应该呈现的标准。
尚云给他们讲过不知多少次戏,他似乎明白那是个什么感觉,可到了他手里,灵感就变成了沙子,变成了水,变成了风,他手脚并用,张牙舞爪,就是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