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飞乐了,故意领他去了一家价格不菲的馆子,点完单,夏望原地懵逼,在桌子底下偷偷数了数自己的所有零花钱,一遍两遍三遍,不够。
夏望只好尴尬地说,能不能谷飞先垫着,算他欠谷飞的,等他有了零花钱再慢慢还。
谷飞本就打算自己付账,听夏望这么说,顺口接道,成。那就欠着吧。
从这一天起,夏望就欠着谷飞的了。夏望这么认为,谷飞也这么认为。
也是从这一天起,谷飞觉得他心里的火稍稍弱了一点,烧得没那么痛了。
甚至,让他莫名地期待。
然而,和夏望认识的时间越长,谷飞就越觉得这人令他琢磨不透。夏望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卑微到尘埃里,他是异类,是少数,被欺负,被孤立,性情软弱,对外界毫无还手之力。
只有自己能保护他。他必须祈求自己的保护。
他只能依靠自己。他别无选择。
可夏望不。
谷飞不止一次邀请过夏望去他家,夏望都婉拒了。他步步逼近,夏望步步退却。他一次又一次暗示,夏望却总不给予回应。
他以为夏望能彻底浇灭他的火,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也可以。
他等不及了。
他快疯了。
这是夏望欠他的。
不知道是对自己角色的偏爱,还是已入戏太深,一路演到这里,徐英卓强烈地感觉,这个时候的谷飞,还是个少年——杀人犯还未成型,恶龙还在幼时。他不清楚他即将迈入的是天堂还是深渊,又或者,是仰望着天堂,一脚踏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