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他们已足够小心,后来秦燊才明白,他们还是被太不真实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那一晚,”秦燊苦笑,“我一出房门,就见到了我妈。”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在那里,安静地,脸色苍白地,宛如一抹幽灵。
年少轻狂的秦燊脸上还带着笑,唇上还蕴着祁乐意的味道,皮肤上还黏着分不清是祁乐意的还是他的汗渍,冷不防地撞上这抹幽灵。
那一瞬间,世界被抽走了所有色彩,变成窒息的黑白默片。
秦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母亲听到了多少。他的房间隔音不是很好,他验证过。所以只在家里无人时,他们才敢不再压抑。
秦燊什么都没跟祁乐意说,只在第二天告诉他母亲身体不舒服,让他先回家。
母亲立刻联系国外的父亲,要把秦燊送去父亲那边。甚至她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了。
她只要秦燊离开这里。
母亲不怪秦燊,怪自己。她几乎是看着祁乐意长大的,从初一到高三,六年,她竟到今天才发现。
她忍着恶心,听着房间里的儿子跟另一个男孩笑闹。
她只顾着沉醉在自己的绝望和痛苦里,蓦然回首,才察觉自己把儿子忘了。
她是个糟糕的母亲。
她的病毁了自己就够了,不能再毁了秦燊。
秦燊试图拒绝,试图告诉母亲自己的感受,试图让她理解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只是落泪,秦燊多说一句,她就多憎恶自己一分,坚信儿子变成这样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