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祁乐意缓缓地往后一步,踏回了桌子上。
虚惊一场,秦燊的朋友火气就上来了,暗骂祁乐意神经病。秦燊剜他一眼,朋友才住了嘴。
那之后祁乐意明显地有意避开秦燊,与秦燊的交流比以往更少了,如无必要绝不多话。秦燊知道祁乐意在想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有多神经病,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想和一个自杀未遂的潜在心理疾病患者有过多交集。
但秦燊放不下祁乐意。
从那个周一起,每一个周一,秦燊都一定要亲眼看着祁乐意离开座位,下楼去操场。祁乐意不动,秦燊就不动,两个人能就这么耗到整间教室就剩下他们俩喘气的。
上体育课,祁乐意独自坐在一边发呆,秦燊强行把他拉过来一起打球。
春游,祁乐意本已打定主意请假,秦燊自说自话把他拉进了自己的组。
校运会,祁乐意被秦燊打包报名参加接力跑,放学后还被秦燊拎去训练。
文艺汇演,祁乐意被迫上台,和秦燊一起演树桩。
祁乐意被秦燊折腾得不行,从半死不活进化到了日常暴躁炸毛,“秦火木,你这人是不是有猫饼!”
秦燊笑,“对,我有猫饼。”
咱俩都有猫饼。
从秦燊很小的时候起,他的母亲就进过好几次医院。不是生病,而是急救。
母亲手上的伤痕,或是和她一起倒在地上的药瓶,都让秦燊历历在目。
以及,父亲在电话里吼出的那一句“神经病”。
不。妈妈不是神经病。她只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