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喃反复地问着同一句话。
秦火木,你为什么要走?
祁乐意等不到回答,就一直问,一直问。那时他以为他在做梦,那种永无止境又明知毫无结果的追问,他经历过太多次。
直到他又被秦燊扯了起来。
随后,是一整夜的狂风暴雨。
秦燊觉得面前的这个祁乐意很熟悉又很陌生。他□□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他敏感的地方和记忆中一样,他紧张时手指抓着床单的动作和记忆中一样。可他的身体却把秦燊当做了陌生人,对他极力抗拒。
也许应该让他重新适应自己。缓慢地,温柔地。秦燊脑子里一道理智的声音这样说着,却转瞬就被另一阵洪水轰隆隆淹没。
他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已经没有余地去想太多。他好像还在那个无底的水潭里直线下坠,曾有一段时间坠得麻木了,以致于恍惚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现在却突然抓到了有实实在在质感的救生圈。他紧紧抓着祁乐意的手腕,将祁乐意因被他弄疼而在迷糊中爆出的脏话全数堵在嘴里。就连这姿势,也和记忆中完美重合。
这一夜,电闪雷鸣,囫囵吞枣,大开大合。
他不停地索求,不停地爆发,被一种停不下来的冲动驱使着,必须将沉积多年的力气全部用光。
最后,秦燊没忘把所有窗帘拉上,只为睡一个久违的好觉。次日睁眼时,房里仍旧一片昏暗,枕边的人还在熟睡。
现在的祁乐意还是像只猫,但已不再是路边那只以高傲抵挡孤单的流浪猫,而是一只已在不自觉中卸下防备、以最惬意的姿势蜷成一小团的家猫。
大半的被子都被他抢了过去,若不是有空调,秦燊就是被冷醒的。
秦燊浑身疲倦却舒畅,不想去开手机,也不想知道现在几点,今夕何夕。他单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正好侧向他这边、微张着嘴、呼吸均匀的祁乐意。有点怕祁乐意醒来,又忍不住期待他醒来。
时隔多年,突然又在同一张床上坦诚相对,怎么说呢,怪尴尬的。
他们该聊点什么?等会早餐吃啥吗?
万一祁乐意又装失忆,反过来诬赖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