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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祁乐意,“来,你对天发个毒誓,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再告诉任何人,要是往外说一句,你就——”

王跃哲顿了顿,郑重其事道:“此生不举。”

祁乐意:“???”

等等,王跃哲这几句话槽点太多,他竟不知从何槽起。

王跃哲这性子让他藏心事着实是为难他,根本磨不到祁乐意发这个莫名其妙的毒誓,他就招供了。

孟心珏那夜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是被压抑到极致后第一人称式的爆发,并不在意别人能不能听懂,也许只是觉得有个人能听着就好。王跃哲掏出他所能用上的所有逻辑,硬是把这个零碎的故事组装了起来。

孟心珏确实偷过钱,也确实打过人。打人那次也确实是故意伤害,而且是重伤,下手很狠,差点导致对方终身残疾。

黑料里的这些关键信息点是事实。但黑料里没说的,甚至扭曲了的,是孟心珏这些行为背后的缘由。

孟心珏还不到10岁父母就离了婚,母亲抢到了他的抚养权,为减轻生活成本,带着他回到家乡,父亲则留在那座大城市发展。孟心珏自此过上了没了爹也几乎没了妈的生活,母亲工作很忙,没什么空陪他,家里终日空空荡荡,只有孟心珏自己跟自己玩。

孟心珏是本地人,却因为从小在另一个城市生活,根本不会说家乡话,一张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在那个小县城显得很违和。加上他一身与当地小孩格格不入的大都市贵气,刚转学的那段日子,一直遭受排挤。

孟心珏极度渴望交朋友,想融入这些孩子群,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令自己变得讨喜,只要有人能跟他一道儿玩,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渐渐地,他发现,钱的效果立竿见影。

出去玩的时候,如果他愿意花钱给大家买零食、买玩具,他们就会对他露出满意的笑脸。

孟心珏恍然大悟,原来钱可以成为人格的加分项。

孟心珏的“朋友”越来越多,钱花得越来越快。零花钱花光了,他不敢问母亲要,就往家里放钱的抽屉里拿。

如此富贵逼人的孟心珏宛如一块腐肉,很快吸引来了更凶猛的豺狼和秃鹫。

孟心珏母亲某天突然发现放在家里备用的一叠现金少了近一半,这才察觉到儿子一直在偷钱,且数额惊人。在她的严刑逼供下,孟心珏交代了这些钱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