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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她七八岁时,除夕夜,小辈们要表演才艺,赢压岁钱,她的表姐们唱的唱歌,跳的跳舞,有的还载歌载舞,或者弹奏乐器,总之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到了她上场,啥也不会,只能当着一大家子人面绞手指,更糟糕的是,她有个表姐是个促狭鬼,见她呆在那里,便灵机一动,当众大喊:“她可以表演尿炕!”

那天早上,小江漓梨刚尿了回床,以她八岁的高龄还在尿床,实在不是件值得宣扬的事,她也知道羞耻,用自己私藏的零食换取了表姐不说出去的保证,但没想到,小孩儿之间的交易这么容易不作数,她表姐早上才发的誓,一天都不到,她就打破了誓言,而且还说的是“尿炕”,而不是“尿床”!

新疆哪儿来的炕,她这是故意说的江漓梨东北老家的土话,她的老爸还有四个姑姑,乍一听这亲切的乡音,登时笑作一团,这件事极大地伤害了小江漓梨的自尊心,后来她整整一年没跟那个表姐讲话,也多少养成了在众人面前局促的心理障碍。

说完以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周浪:“怎样?你觉得我这毛病能治么?”

周浪愣了半晌,说:“我也猜到了你会临时怯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些激励你的话。”

江漓梨急了:“那你还等什么?快激励我呀,”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晚会这都开始了。”

难怪那个盘发女生不见了呢,原来是跑去主持了。

周浪摇摇头,表情很幻灭。

“激励不了,那些话我全忘了,实不相瞒,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你八岁尿床这件事。”

呃……

江漓梨也幻灭了。

“所以,”周浪严肃起来,“现在不管你怯不怯场,你都得上,把你的稿子拿出来再看一看,别到时候忘词了。”

听从他的指挥已经成了江漓梨的一种条件反射,她机械地去掏口袋里的底稿,忽然,惊愕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