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府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犯不上低三下四的求人谅解,即便想娶人负责,也得瞧瞧对方家世够不够格。
严谨枫神色恹恹的坐在马车里听训,心里不赞同阿爹的说法,自然心直口快的予以反驳。
回程路上,爷俩争执不下,气的严墨不轻,更是激起严谨枫的逆反心理。
十三岁的小少年,正值情窦初开又桀骜不驯的年纪,即便拗不过阿爹的意思,心里也不赞同他的做法“我就要娶多多为妻!才不管劳什子家世背景呢!大丈夫何须拘泥于虚礼?人言亦止于智者。财富可以赚取,贤妻却不可多得,错过了多多,说不得再碰不上儿子合心意的人选,阿爹为何非要执着于门当户对?”
“你……逆子!我说不许就不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还小,若非阿爹把持,行差就错是要耽误一生的啊!”严墨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娶农户之女便是行差就错?阿爹莫要羞辱圣贤!”严墨绷紧小脸,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反驳。
“哼!反正我不同意,说破大天也不许你娶个贫寒女子为妻!”严谨枫猛捶胸脯暗恨道。
“人非畜生,又岂能以三六九等划分?阿爹若是瞧不起农户,岂不是在批判历代朝纲?士农工商,农排其二……”严谨枫夸夸其谈,气的严墨好悬没吐血三升,第一次动手给了儿子一巴掌,气急的嚷道“闭嘴!放肆!先生就是这么教你顶撞阿爹的?……真真是个逆子!”
严谨枫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同样痛心疾首的阿爹。
他是不该顶撞阿爹,可若屈服在所谓的人之常情中又略显低俗,遂心有不甘的跳下马车,第一次杵逆长辈,干下离经叛道的蠢事……
“你给我回来!唔~”严墨心脏钝痛,以手捂胸咬牙闷哼。
伙计停下马车,不知该追还是该照顾老爷。
“还不快追……”严墨深吸口气,慢慢靠在车辕上泄气吩咐。
他莫非矫枉过正才致使儿子过于追求是非对错?可这世道哪来的泾渭分明?若让他接掌家业,说不得真要将大半家产付之东流。
梁子贤撵走父子俩,仍气愤难平的捶桌大骂。
梁子壮恰巧返家,见状忙问清原委,沉着脸附议“大哥做的对,这般狗眼看人低,怨不得赶他出门!若让子平知晓,非拿棍子轰他不可!”
“哼~什么世家望族?真当自个是什么东西了!就他那点家世,放省城里屁都不算,也就敢在县城里装什么高门大户!”梁子贤咬牙切齿的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