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幼宁见他不应,又贴心道:“夫君你看,去书房睡,那是万万使不得的。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解了误会,能好好过活,怎么能自己把自己隔开了呢?这不是虐待人么?你说是也不是?”
是,不不不,又不是。司九楠眼神变幻,无端就有点乱。
面前人的声音轻轻浅浅,甜而不腻,仍是在耳旁吹风般:“呐,既如此,那去书房作甚?你往后便就在静苑睡吧。”
说着,甘幼宁从他掌心里抽了手出来,替他仔细理着衣衫:“夫君,夫君若是觉得不妥,大可以各盖一床被子嘛。”
“……”
小半个时辰后,甘幼宁裹着自己的那床小被子,黑暗里听着边上人的呼吸,莫名觉出他的紧张来,嗨,重活一世,怎生就把自己活成了虎狼般,倒叫他这般惧怕,不该啊,不该。
于是自觉就退远了些,这才感到身边人缓了口气。
司九楠手指默默捏紧了侧身的被子,终是想起来前些时候该驳回的话来,她与其他女子怎生能一样?他便是对全天下的女子都坐怀不乱,到了她这里,也得溃不成军,如何能比得?
可惜,时间已过,终究白费了这迟到的觉悟。
又是半刻,身侧人忽而又唤了一声:“夫君。”
“嗯?”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说上辈子。”
什么时候?司九楠是个记忆很迟钝的人,更是说不来儿时第一面便就动了心的鬼话,可自他少不更事的年纪,便就知晓有那么一个姑娘,肆意又妄为,洒脱又娇气,却从来理直气壮。
那是他平淡生命里,鲜有的亮色,炫目而搁置不下。
若是非要问一个时间,他实在无从推演。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甘幼宁声音便就带了气,“你怎生能把这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