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这些,甘幼宁自己也是带了好些东西的,便是连路上打发时间的编绳这种小玩意儿都是装了不少,她自是没怎么出过京城,可头一晚上还是好生翻了些游记的,知晓往南边必然是要耗些时日。
不想行了大半日,车马停了下来,司九楠掀帘进来,彼时甘幼宁正与蕊儿翻着绳花,不解道:“怎么?马车坏了么?”
“前头要行水路。”司九楠垂眼瞧见马车里一应小玩意儿,顿觉好笑,只不动声色吩咐蕊儿,“将物件都收拾好了,一会下去换船。”
“水路?!”甘幼宁因着小时候那次坠塘,当真是没怎么再见过池水了,闻言就急着想下车。
司九楠伸手扶了她,甘幼宁蹦下来,才发现前头不远就是码头,再往前头竟当真是一片水域,顿时就精神起来:“天呀!我头一次见这么大水面!”
说完便就听得偷笑一声,皱了眉:“怎么?”
司棋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司九楠扬手嘱了他去搬运东西,自己便留下陪着她去水边走走,这边水仍是浅的,码头边上还有些潮,是水卷了细浪打上来留下的痕迹。
将边上的人稍微带远了些,没叫她再往前,纵是如此,甘幼宁也是很新奇了,秋风带了湿气扑面而来,竟也不觉得冷,反是更叫人想乐。
“你这么喜欢水?”司九楠突然出声问道,他只知她鲜少近水,却不晓得她能欢喜成这样。
“这怎么说呢,”甘幼宁眯眼迎着风,想了想才道,“大致就是被我父兄管得厉害了,得不到便就偏爱了。”
这话说得无心,听者却沉吟了半晌。
甘幼宁不觉自己哪里说得不是,只偏了头瞧向边上人:“其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嗯,大概就是没见过世面?”
这话不假,司九楠抿了唇,淡淡笑了笑。
甘幼宁总觉那人方才似乎是有过一丝不快,不过见他又笑了,也不在意,忽而想起什么来:“对了,此前贺表兄也是这般过来的么?”
“倒不是。”司九楠顿了顿,“贺表兄自接了生意,向来是各地奔劳。”
甘幼宁哦了一声:“那便奇怪了,想来此前你我婚约一朝被提起,王家来人倒是快得很,不知走得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