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蹙着眉抬眼道:“他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何以至于出言诬陷她。罢了,你出去罢。”
姜氏只苏尤柔一个女儿,如何肯就此离去,再欲说话时苏婉已唤了采青进来。往日采青一人,如何能将她怎么样。如今采青一进来,便引着四五个婢女,皆冷冷瞧着她,她再不甘,亦只能罢休。
“姐姐,大哥哥说你要入京,桓儿不知盛京在何处,但桓儿不愿让姐姐离开。”姜淑月离去之后,苏桓才红着眼嗫喏道。
苏婉半蹲下了身子,安抚道:“姐姐是要带桓儿同去的,桓儿可愿同姐姐离开扬州城?”
苏桓忙点头似捣蒜,“有长姐的地方,桓儿上刀山下火海,都去的!”
见他说的竟气势汹汹不觉笑了出来,“都说谁教你的这些?”
“大哥哥教的,哥哥说姐姐若遇了难,他便是如此。”苏桓信誓旦旦的说着。
苏婉亦浅笑了一回,哥哥待她,是极好的。
只这一去盛京,有生之年若想再见,便难了。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唤来采青道:“将先前给哥哥打络子的彩线都拿来罢。”
“姑娘,这会子了,还要打络子?”见着天色已晚,行装还未收拾齐整,姑娘竟这会子要打络子,忙不解的问着。
苏婉微微叹了一声,此去竟不知合适才能回来一次,从前与哥哥打的络子恐怕早用坏了许多,既要走,便多打一些给他。
采青心下亦动了动,她与姑娘不同,她即便是打小儿在这里,亦只是这里的一个丫头罢了。姑娘是她唯一的亲人,只跟着姑娘走,她倒没什么不舍的。
可姑娘却是苏府女儿的身份长大的,单是大公子这个哥哥,便定教她难舍的。
采青未再说什么,只去外间的搁架上取了些彩线出来。
苏婉一打便是大半夜,直打了整整一摞,才将它们安置在匣子中,心满意足的合上了。
已至丑时,她才躺下略睡了睡,便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