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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地上的绣鞋转了向,他便知塌上的人已醒来过了,慢步走去塌前。一手撑在苏婉玉枕的一侧,缓缓俯下了身子,见她黛眉渐渐蹙起。不禁轻笑一声,身子再要往下时,身下之人果睁开了秀眸。

“大人……我、我醒了。”方才身上分明大好了,这会子不知怎的又热了起来。苏婉将眼垂向一侧,有意避开他的目光,伸手轻扯过锦被,堪堪遮住了她的朱唇。

苏婉的称呼令他重想起了三年前陈秉礼的事,沉着声道:“这儿可没什么大人,本王是平南王,而你,是萧思蕴。”

萧思蕴……

萧乃皇姓,此时她才想起,魏衍一进门时对她的称呼,竟是什么公主。苏伯伯的遗言,母亲之死,概都是因着这个缘故罢。

在她垂眸思索时,魏衍抚上了她的额,顿了顿道:“想来是好了,既是如此,便好生歇下罢。三日后,启程前往盛京。”

“去盛京?”苏婉不禁问道,“那弟弟……”

“太子,自是同我们一起回宫。”提及苏桓时,魏衍的眼底略过一抹冷意。

宫里传出的消息,一直是寻恒王之女。实则是为了寻恒王遗子以继承大统,未免因储君之位起纷争,知道这事的人甚少。

魏衍用三年时间平定了九江,手中掌着重兵。当年老平南王在时,太后吕氏便一直欲除了平南王,天下太平时那些旧日功臣往往倒成了威胁。如今魏衍承袭了王位,原以为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谁知竟比他爹难对付多了。

皇帝病重猝然崩逝,膝下无子,储君人选未定,她只得瞒着秘不发丧。皇帝生前便软弱无能,而这恰恰是吕氏所看中的,如此这般,她才能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如今,为了保住她自己的地位,也断然不可将皇帝转为实力雄厚的诸王手中,最好的法子便是再寻个无能的帝王。什么也比不过一个十岁的孩童,更易掌控了。

魏衍现下是她的心头重患,她恐魏衍会暗自对太子下手,便先行明旨令他去将人接回宫,若有失职,正好将他问罪。

苏婉顿悟,既然自己是公主了,那弟弟自然也……

只是,太子……太子之位可与公主大不相同,她至多是顶了高贵的头衔罢了,而太子作为储君人选,自古而来,都是随时会有性命之危的。

“大……王爷……我们可以不入宫吗?”见魏衍怔了怔,她忙补充道:“王爷就当从未见过我们。”

“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