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披着斗篷而来,他本以为三小姐会对国公爷的死无动于衷,不过是回来尽一份责任,但是看到她眼底的悲痛,管家怔了怔,随即沉声道:“国公爷如今还在屋子里,初三叔说,要等您回来见过才移出去。”
“初三叔呢?”瑾宁问道。
“在国公爷屋里守着,不吃不喝也不睡,撞过头,被救下来了,但是死活不愿意走,就守在那里。”
“有人看着他吗?”瑾宁听得一阵胆战心惊。
“看着,好几个人看着。”管家轻声叹息,“只是,如今府中武功最高的就是他,他若一心追国公爷而去,谁都拦不住,他总有自个的时候。”
靖廷闻言,一手抱起瑾宁便飞快进去了。
屋中烟雾萦绕,床头床位都设下了香案,白色蜡烛燃烧着,底下放了聚宝盆,用来烧纸钱,初三叔跪在地上,一张张放进聚宝盆里烧。
床上那人,盖着锦被,头脸也一并覆盖了,锦被塌下去,显得躺在上头的人特别的瘦小。
初三叔听得脚步声,回头瞧了一眼,看到是靖廷和瑾宁,他木然的脸慢慢地就添了几分悲伤,他的脸色和头上包扎的白布几乎是同一个颜色。
他嘴角扯了扯,道:“你回来了?你爹没了。”
瑾宁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去。
靖廷连忙扶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那种呼吸被湮灭的感觉又袭来,瑾宁深呼吸几口,才感觉气丝丝进入。
“他走的时候,无人在身边,无子女送终,你去喊他一声,让他好好上路,别惦记活人!”初三叔说。
他继续往聚宝盆里放纸钱,说:“国公爷,小姐回来了,她没事了,你看到了吗?”
瑾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底也没有泪水。
“你还恨他是吗?他都这样为你了,你恨他做甚?去啊,叫爹啊,他死的时候就盼着你喊他一声爹,他这条命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恨的?到现在还顾着你的小性子吗?”初三叔忽然生气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