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晖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他自己上的策论。
他心中再沉了沉,面如死灰。
“你告诉朕,”冰冷威严的声音传来,“大国何以立威?仅仅是战吗?”
他哑口无言。
皇帝的怒气就是因为战,他当然不能说是。
可他的策论,有一半的内容是关于战争。
“说!”皇帝厉声道。
陈梁晖嘴唇哆嗦了一下,“臣……臣以为,不得已时,若不言兵,便不足体现大国尊严。”
“何为不得已之时。”皇帝再冷冰冰地问道。
陈梁晖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他略一沉思,抬起头直言道:“例如,东浙王存谋反之心,屯兵作乱,以下犯上,便必须用兵。”
皇帝传召他,本就是要他表明立场,他若与瑾宁同一立场,这官途就到头了。
若他坚决反对瑾宁,那么,瑾宁必获罪,在东浙未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之前,皇帝会下一道旨意,以陈瑾宁妖言迷惑皇太后为罪,此乃死罪。
但是,陈梁晖竟然站在了瑾宁这一边。
皇帝很失望,他冷冷地道:“朕以为,你是个懂进退,知大体的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名声与前途,朕对你很失望。”
陈梁晖已经豁出去了,便干脆直言道:“皇上,瑾宁奉皇上旨意出征征讨逆王,是皇上圣明的体现,也是皇上向四海宣告,大周皇权,不容挑衅。”
这话,便连皇帝的后路都给封堵了。
他盛怒之下,确实想把一切都推给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