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侍郎李纲临危受命,仅用了三四天就巩固了东京防务。七日,金将翰离不部已到开封城下,守军防护严密,金兵死伤累累而不能得手,翰离不遣使进京要求和谈,但条件十分苛刻!”赵柽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哦,金贼提出的什么条件?”周行己也放下酒杯急问道。

“翰离不提出的和议条件是:宋帝尊金太宗为伯父;燕云汉人悉归金朝;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归金朝;宋纳犒军费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锦缎一百万匹;以亲王、宰相作人质!”赵柽皱了皱眉说道。

“陛下应允了?”杨时惊诧异常,这条件岂止是苛刻,简直就是对大宋的侮辱。

“太宰李邦彦力主全部答应,免使京城受刀兵之苦。只有李纲强烈反对,说只要再坚守几天,勤王大军就会云集而至,金兵孤军深入,必将向宋求和。而朝臣多倾向于太宰一边,李纲愤然表示要离职出朝。圣上好言抚慰,答允议和之事慢慢商量!”赵柽说道。

“李纲初入朝堂,势单力薄,李邦彦久居高位,党羽甚多,而陛下新政,必心急似火,商量之词恐是敷衍!”杨时略一思索道。

“龟山先生所猜不假,李纲离朝部署守城时,陛下就派少宰张邦昌为计议使,康王质,前往金营,带誓书赴金营求和,答应纳币、割地、遣质等所有请求。”赵柽叹口气点头道。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而生长的环境也决定了性格,即使赵柽不知道后来之事,但赵桓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觉奇怪,因为严苛的成长环境,严峻的人事格局,压抑的心态,使赵桓过多地体会了挫败感,内心产生强烈的颠覆感和出人头地意识。一旦掌权,容易产生急于求成的心理,现在他想尽快地解决金兵入侵,便不惜一切的做出了议和的决定。

“吾早言蔡京、童贯之辈当诛,而太上皇却被其蒙蔽,若早除此二人,何来今日之危!”杨时叹道,可他知是皇上应允的,却不敢将责任推到皇上身上,只好拿奸佞说事了。

“王爷以为将会如何?”周行己曾投靠蔡京,附庸林怀素,自知德行有缺,不敢多行指责,岔开了话题。

“陛下登基后传檄四方勤王,据本王所知,现在各地勤王之军正汇集东京城下,人数不下数十万,想来皇上见后,事情可能会有转机!”赵柽答道。

“王爷数次征讨西夏,武功赫赫,早应命王爷归京勤王,即便镇守河东,太原也不会陷入危局!”周行己愤愤地说道,为王爷报不平,他们跟随王爷在太原待了两年,怎会不知道王爷手下的忠勇军,如果有他们在,绝不会让金军打到城下,过了石岭关。

可现在太原知府张孝纯见金军兵临城下,紧急传檄山西诸郡前来解围,河北名将孙翊急忙率领两千军队驰援,宗翰以百姓相胁,导致多数士兵哗变,孙翊率领少数兵士继续战斗,到了太原城下,张孝纯担心放进金兵,不敢开门,可怜的孙翊只好带兵在城外奋勇拼杀,力竭而死,太原城再次陷入危机!

“王爷与太宰和少宰早在京中之时就已结怨,而枢密院使耿南仲在立储的事情上与王爷又多有冲突,现在新皇刚刚继位,怎么会招王爷领兵亲王!”杨时说道,当年赵柽在京城中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可实际上他也知道是皇上怕王爷回去多了他的位子。

“本王也正为此事烦恼,难以决断!”赵柽喝下杯酒苦笑着说道,“若违旨进京会被人猜忌,落人口实,可能还会落下弑君谋反的罪名,但是我身为皇族,却在百姓惨遭蹂躏,都城危在旦夕之时却安于一隅,又怎能心安!”他言罢看向两人想听听他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