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没门,你马上召集斥候们以这为原点,向四面搜索,一个时辰后回到这里汇报情况!”赵柽笑笑说道。
大家接命立刻开始行动,赵柽也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寻找着蛛丝马迹,一棵折断的草干,移动了位置的石头,踩死的蚂蚁……都一一被找了出来,活动的范围被划定。搜索外围的斥候们也陆续回报发现的情况。
“察哥真是个高手啊!”赵柽摸着下巴沉思着,他不得不佩服察哥的狡猾,从得到的种种线索中分析,他们出了这片戈壁滩后,先让马队在周围绕了两圈,将马蹄印相互遮盖,然后又分成几路朝不同的方向离开,让人难以看出马队的去向,判断出他们的位置,如果不是赵柽让斥候将搜索范围还真难以锁定他们逃跑的方向。
“沙堆,你对这里地形熟悉,帮我参谋一下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得下几千人马的地方,他们会向那边跑!”赵柽展开地图,叫过沙堆让他一起参详。
“王爷,这里千沟万壑能藏下上千人的地方为数不少,不下百处,如果要一处处的搜下去,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找的到的!”沙堆自幼在这里长大,随部族过着游牧生活,可以说走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对这里的情况比自己的手指头还了解。
“嗯,那你觉得察哥会朝哪边走?”赵柽点点头,知道沙堆说的不假,赵仁已经夺取夏州十来天了,两面受敌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再一个京城派出的和谈代表团也已经出发了,扫清外围会兵夏州的第二战役就要展开,留给他追捕察哥的时间不会太长,如果让察哥溜了,就会少了谈判的重要砝码,也许还会生出变故,首恶未除更是此战的一大缺憾。
“王爷,我也说不大好,但是如果是我处在现在的情况下,只会向西北方向逃!”沙堆看看王爷说道。
“从这里向西北是毛素里沙漠,中间还隔着秃尾河,兔毛川,他现在缺吃少喝的恐怕难以穿过沙海吧!”赵柽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找出经过的路线,他疑惑地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条路看似艰难,其实不然,从这里向东北方向五十里便是兔毛川的北口,沿毛素里沙海边缘而行便可避开川中的堡寨,然后折向东从秃尾河上游过河,那里虽然没有浮桥,但是这个季节,只要没有暴雨,有的地方水浅滩平人完全可以骑马徒涉,只要再过了前边百十里的沙漠,前边就是明堂川,进入到夏国境内。”沙堆解释道。
“如果察哥按此路线逃跑,那里靠近沙漠边缘物产必然不丰,他逃跑时已经杀马为食,没有粮食如何穿过沙漠?”赵柽还是不相信,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在没有后勤保障的情况下,能走过这二百多里的荒芜之地,难道他们还吃人不成。
“王爷,那非难事,在这个时候沙海边缘有河水流经,还是有些水草丰茂的地方,适合作为夏季牧场,我曾经随父亲到那里放牧,为争夺牧场还和翁立部打过一仗,所以属下对那里有所了解!”沙堆看王爷好像不大相信自己所说,急忙解释道。
“说的不错,向东是麟州,向西有兔毛川,他只能取道西北或是穿越毛素里沙漠才能回到西夏,一天一夜他逃不出这个范围!”赵柽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儿说道。
经过分析赵柽断定察哥现在缺的是粮草补给,只有先决绝这个问题,他才能逃出去,可这不是一两个人的吃喝的事儿,而是三千人的肚子问题,不可能靠挖野菜,打野兽就可以解决的,所以他一定是躲在某处筹集粮草,等待机会逃走。
于是赵柽命令高宠统领龙将、狮将,赵耻统领虎将、豹将八营骠骑,以营为单位,相距十里呈扇形展开搜捕,其中的空隙由各营斥候队和军直斥候营填补,自东向西梳理一遍。赵柽带近卫队居中指挥调度,以军各直属营和训练营为预备队,在百里方圆编织了一张大网,捞取察哥这条大泥鳅。
赵柽领军缓缓而行,周围不时传来号声,打破了这原野的寂寞,这是忠勇军相互间传递信息,马蹄下野兔、旱獭穿梭逃命,可时至中午各部还没有所发现,走到一片草木茂盛的临河之地,他下令吃饭休整。
在一棵大树下,赵柽席地而坐,手里拿着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不时灌下几口水。他一路东行,除了自己的部队没有看到一个成规模的部落,难见成群的牛羊,眼中尽是荒废的田地,和没人的蒿草。去年这里还是阡陌纵横,麦花飘香,可今年却成了荒草野兽的世界。如果没有今年这场战争,这百里方圆的良田将长满庄稼,用不了多少时间便是秋收的时候,但是战争摧毁了这一切,不知今年冬天将有多少人冻饿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