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得盯着您,否则一转眼您跑了,我们的大当家的就没啦!”赵信一阵好笑,原来王爷选拔军官的首要标准是看会不会当家,那他选老婆的标准是不是也是这个呢?

……

天虽然黑了,但是仗还在继续,这回铁鹞子们成了炮灰,在前边死顶,掩护大家过河,别人也许那他们没办法,但是忠勇军有办法,绝不与他们正面做近身格斗,而是从远距离以连珠枪射击,子弹可能无法射穿他们的盔甲,可是马却不可能也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起码它们那四条腿还露在外边。

只要将马击伤,马背上面的骑手就变成了个寸步难行的铁皮人,幸运的能被同伴救起,倒霉的只能与马共存亡了,身上固定的铁索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于是忠勇军只出动了一个营的人马便将他们牵制住。铁鹞子们追也追不上,打也够不着,气得七窍生烟,丢下了一堆人马尸体后,看着王爷平安过桥,也准备过河。

桥头开始还有质子军维持秩序,他们出身贵族,身份都不低,多数还是家族的继承人,当上皇家的护卫是荣耀,也是变相的人质,如果家族叛乱,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碍于往日积威,大家不敢与他们争道,他们一过桥,立刻就乱了营,杀声越来越近,身边的人不时被流弹流矢所伤,王爷都跑了,他们还装什么忠臣呐,于是争先恐后上桥,将一座好好的浮桥改成了秋千!

没马的抢不过骑马的;个子矮的被个子高的按在身下当了垫脚石;岁数大的被岁数小的一脚踹下了河;身体弱的直接就跳了河;强强相遇,就只能拼刀子了。铁鹞子这帮爷们谁敢惹,也惹不起,都是箭射不透,刀砍不入的主,他们一上桥,桥上的人都变成了小饺子,一个挨一个的都跳了河。不跳!?嘿嘿,一刀将你剁下去,马蹄子将你踢下去,可这八百多斤的家伙,在摇摇晃晃的桥上只能缓步而行,而后边的人还在不断涌来,于是河里又多了数不清的浮尸……

忠勇军与和州军的加入彻底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夏军,王爷抢先溜了,静塞军司请降,神勇军司主将不知所踪,嘉宁军司主将战死更是没娘管的孩子,指挥系统已经彻底失灵,战场上将找不到兵,兵寻不到将,往来冲突,四散奔逃。百骑之兵可卷万人,忠勇军骑兵排成紧密的队形,自东向西平推,而散在战场各处的和州、岚石路、泽潞路骑兵从南北两方向驱赶,后边是数不清的步卒打着火把步步紧跟,收拾那些漏网之鱼。

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夏军有的也表现出了悍不畏死的性格,他们自发的集结在一起,做困兽斗,发起一次次绝望的攻击,虽然给宋军造成了伤亡,但也只是大河中的一朵小水花,很快被马蹄掀起的巨浪盖过,淹没在黑暗中。更多的人惊慌失措四处冲撞,想找到一条出路,那座浮桥就成了阴阳界上的奈何桥,那边是生,这边就是死,抢先过了桥的卫戍军看宋军的灯火越来越近,一狠心将铁索砍断,桥上上千的人随同浮桥或沉入河底或是随大河东去……失去了最后希望的夏兵除了跳河就剩下投降一条路,凄惨的哭号声、绝望的呐喊声、咒骂声回荡在大河上下,人间的凄惨莫过于此!

……

当西边还挂着月亮,东边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各军的战果统计终于出来了,此战杀敌两万余众,俘虏一万三千余人,除随察哥渡过河的五千余人,落水而死的无法统计,但下游堡寨捞起的浮尸也有二千多具。此战缴获战马却很少,只有四千余匹,盔甲兵仗堆积如山;宋军以守代攻伤亡虽然少于夏军,但是也有五千多人阵亡,伤四千余人,其中忠勇军伤亡四百多人。

赵柽的发财计划终未成行,他登上高台四望,此刻战场上余烟未尽,空气中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到处都是人马的尸体,依然保持着他们战死时的样子,一群早起的乌鸦、秃鹫、野狗已经急不可待的享受他们的饕餮盛宴,即使活人走进它们也不闪不避。

“吩咐麟州知府调集附近州县府军、民夫将尸体速速掩埋,否则这里将成为禁地!”赵柽皱着眉头说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大规模的战争伤亡同样会造成疫病传播,现在正是夏季,尸体会很快腐败,如果不早作处理,引起疫情,而战场地处交通要冲,一旦蔓延,必会波及数州之地,死亡的人口将大大超过战争的伤亡。

“王爷,那些俘虏如何处理?”赵智上前问道,这次俘获的夏兵甚多,如果不妥善处理,也是隐患。

“不要虐待他们,有病的治病,有伤的治伤,饭要管饱,现在丰州,和州刚刚经过大战,人口锐减,将他们编管先送到两州服劳役,日后再做安置!”赵柽想想又说道:“那个静塞军司的降兵要优待,今晚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见统军正川!”

“是,王爷,我记下了!”赵智说道。

“粮草辎重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