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啊,你可不要出事,你出了事我可怎么向娘娘交待啊……”老头大放悲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然后就开骂,骂完见喜骂赵仁、骂完赵仁骂赵信……将王爷身边的人都骂了遍,还不带出错的,真难为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记性还这么好!
“黄大官,这是为什么啊,发这么大的火?”老头哭累了,也骂累了,刚喘匀气,何去非急匆匆地进来了问道。
“何参议,王爷出事了……”黄经臣一见何去非,眼泪又下来了。
“王爷出什么事情了,是伤了,还是病了?”何去非也吃了一惊,王爷巡边一去三个多月,却命里带血挑起了场大战,虽说好消息不断传来,也让他们提心吊胆,战场上可是刀枪无眼,他尽量不提那个让人心痛的敏感词。
“王爷为了招降西夏葭芦关军监野利多哈,亲去夏境会谈,留书给两位大人,如有不测,请您们主持大局。大官担心王爷的安全,要去追王爷!”惜福赶紧说清事情的原委。
“那还等什么,赶紧备马啊,我与大官同去!”何去非一听,夲都没打也吵着同去……惜福、全福几个亲信连拉带劝,摆事实讲道理,又把王爷的书信拿出来,磨破了嘴皮子才算是将两个老头拦下,而此时东方已经发白,天马上就亮了!
……
第二天清晨,赵柽被鸡叫声唤醒,天还未大亮,他睁开眼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睡在草地上,身上盖着毯子,篝火已经熄灭,只有未燃尽的灰烬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身边歪着两个空酒坛。
“二爷,醒了!”赵信冲他笑笑,在灰烬上放上把干草,吹了口气,重新引燃了火,他又麻利的放上干柴,将火烧旺,在架子上吊起了个铜壶烧水。
“二爷,看什么呢?”赵信见王爷半天没搭腔,回头一看,王爷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以为有什么不妥,伸手在脸上摸摸,又看看身上的衣服。
“嘿嘿……”赵柽未置可否,只冲他笑笑,爬起来整理下衣服,伸手摘下赵信头上的一根草棍,朝霞映红了他的脸蛋,他张张嘴……“二爷,别磨蹭了,咱们今天还有几十里路要走呢,错过地方,就只能在野地里喂狼啦!”路逍遥伸了个懒腰,远远的冲王爷喊道……
赵柽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总是大煞风景,他哼了一声,钻进了草丛中解决了大事,又在溪水边洗漱了,回来时,伙计们已经喂好了牲口,将帐篷等杂物收拾好,驮子搬上了马背。赵信过来给王爷整理了下衣服,梳好了头发,将一顶宽檐白毡帽扣在他的头上,递给他两个烤热的胡饼,倒上刚煮好的茶,自己又忙着浇灭了篝火,将一应之物收拾好,装进背囊,绑在马背上。
“数好喽,每个人一两,一匹马五两、一峰橐驼十两、大车就按十两吧,检查仔细,看看有没有藏私的!”赵柽刚将胡饼咽下肚子,就看到一队从寨子里出来的军兵走过来,大声嚷嚷着要买路钱。
“刘巡检,都是老熟人了,这次走的货也都是正经东西,还是老规矩吧!”张确追着一个军官模样的大汉鞠躬作揖的说着好话。
“张掌柜的,现在情况你比我清楚,两国打的正紧,经略司可是下了严令的,不准一人一马过境,兄弟们担着多大的风险,你这些货只要到了那边绝对是几倍的利润,我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两个人拉扯着离开人群到一边讨价还价去了,一队小兵围了过来,骂骂咧咧的检查货物,能吃的能用的顺手装起来的,大家也只能装没看见,敢怒不敢言。
“喂,这车里装的什么?”一个小头目吊着膀子,面色狰狞,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嘴角的刀疤,嘴里嚼着摸来的肉干,手里还拎着一小坛酒走到赵柽面前推了他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