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楼上,皆垂黄幔,两侧朵楼上各挂了一个直径一丈的宫灯,可比现代天安门上的灯笼了,里边点的小孩大腿粗细的椽烛。楼下用枋不垒成露台一所,彩结拦栅,两边立着禁卫,教坊钧容直在上边表演杂剧,百姓可在露台下边观看。楼中心有一黄罗搭设的彩棚,帘子外,御龙直执黄盖掌扇,近门出有内等子班道排立,帘子后边就是皇上的御座。
赵柽跟着人群登楼,上了城楼,自有侍从上来引导众人到自己的座位,“兖亲王,这边请!”他刚站定,一个内侍笑容满面的上前将赵柽请出。
他跟着内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同上楼来的兄弟,却没有一个人跟过来,再细看赵桓的脸色不好,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显惨白,带着一股无可奈何。而他身后的赵楷却愣在了当地,眼神不住变换,惊诧、怀疑、愤怒……独没有羡慕。
“妈的,搞什么?”赵柽就纳了闷,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得罪他们啊,尤其是老大,更没招他惹他,过年自己还请他吃了顿饭呢!
“兖亲王,请到这里!”内侍说着请赵柽到了城楼左边的一个彩棚中,那里独桌独椅,边上站着一帮宫女内侍,看样子就是给自己预备的。
“这……这就我一个人吗?”赵柽皱皱眉头问道,他虽然被繁琐的规矩弄的糊涂了,但是也知道这楼上就三个棚子,中间的是他爹和他娘及一帮小妈的,左右朵楼上就两个棚子,自己占了一个,再看遥遥相对的右楼,蔡京以及一伙子执政和皇亲国戚们全在那边就座了。
“兖亲王,这是圣上特意嘱咐的,往年都是嘉亲王坐在这里的!”那内侍搀着赵柽的胳膊,媚笑着说道。
“靠,自己往这一坐,肯定又得引起一阵风波!”赵柽使劲拍拍脑门想,他爹现在真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自己要是真坐下去,别说屁股,就是自己也得给烤的外焦里嫩。
“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赵柽忽然挣开内侍,边喊边跑。
“柽儿,有什么事情?”赵佶刚刚就座,内侍正准备放下卷帘,看赵柽急匆匆的跑过来摆了下手问道。
“父皇恩宠,儿臣惶恐!”赵柽躬身施礼道,他的话声音很大,不但皇上听到了,连右边彩棚中的诸人也都听清了,引得众人目光都到了他的身上。
“哦,这是为何?”赵佶疑惑地问道,能得自己的恩准独占彩棚不但表明自己的宠爱,而且那是向臣民们说明自己的态度。
“父皇,圣人云‘长幼有序’,定王乃是嫡长,儿臣居其后怎敢就座,还请父皇允定王入座!”赵柽深施一礼道。
“嗯,柽儿你可是有为难之处?”赵佶皱了下眉头问道。
“父皇恩宠,儿臣没有!”赵柽微微抬头看着皇上道,对母亲使的眼色视而不见,“父皇,儿臣文不成武不就,德性浅薄,定王谦恭仁德胜儿臣百倍,在这万民瞩目之下,儿臣甚是惶恐,恐负父皇所期,还请父皇恩准儿臣所请!”
“唉,柽儿仁义,眹明白了,准!”赵佶叹口气道,让内侍放下了卷帘。他虽然荒唐,但是不傻,他本得意赵楷,可二儿子回京后,忽然发现他不但孝顺,而且懂事,频频为自己解忧,这些很合自己的胃口,又让他动了立赵柽为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