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嶷崖这一段路更加难走,大雪从叛军占城那日就累积了很厚,这里又是崇山峻岭树木高挺,阳光难以抵达,所以积雪常年不化。
马车轱辘陷入里面,好半晌都走不出几步远。
赵茯苓见这路实在难走,干脆掀起帘子道:“别为难马儿了,我们走过去。”
阿越不知那道观有多远,只能转头看向沈迟。
沈迟却犹豫了片刻。
李京墨就坐镇在章州,若叫他发现赵茯苓在此处,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只是略一沉吟,他就拒绝了赵茯苓的提意,只给阿越说道:“前边还路远,若是走过去,起码得两个时辰。不必下马车,过了这一小段路就好走了。”
阿越只好又重新去驾车,赵茯苓看他一眼,也闭上嘴不再说话。
沈迟倒也没有说谎,过了没多久,路面就好走了许多。
只是那道观也没有多远,马车跑了一个时辰不到,就看到远远一处破落的小院子。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奇峰异岭,而这小道观荒而不败,静而不冷,藏于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倒像是某位仙人遗忘的洞府。
赵茯苓反倒起了兴趣,她从马车上跳下来,问沈迟:“道长就在这里?”
沈迟点了头。
赵茯苓笑着说道:“的确像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
她没管身后的马车,提起裙子大步往前,刚走到道观外,就被一个小少年拦下。
“你是什么人?”
赵茯苓望着她,仔细打量了片刻,才讶异提眉道:“你是小道姑?”
郭洄愣了下,随后更为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因为好奇,她竟也没顾得上介意赵茯苓对她的称呼。
赵茯苓偏了下头,笑的狡黠:“看出来的。”
“我才不信。”郭洄说着,看到沈迟从赵茯苓后边走来,了然的露出嫌弃之色,“他告诉你的呗!”
赵茯苓看了眼沈迟,却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