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记忆中,妈妈是第一次没有蹲下来和他视线平齐地说话。
费力地踮起脚,把糖纸小心地举到妈妈面前, 林序笑着说:“妈妈, 我还想要这个糖。”
他得到的, 是妈妈居高临下的、毫无温度的眼神。
而妈妈的声音比眼神更冷。
她接过林序举过来的糖纸,毫无犹豫地揉成一团, 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看着林序,说:“从今天起,你再没有资格吃糖。”
后来……
“后来。”林序的声音很轻,却平静得超出盛星燃的意料,“后来, 我就不太想随身带着糖了。”
盛星燃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他并不想在林序面前展现出过于激烈的情绪,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那已经塞满心脏、汹涌到喉咙口,压得他舌根发涩、鼻腔酸痛的情绪。
他只好伸出手,用力抱住林序。
贴着林序耳边,盛星燃非常非常诚挚地说:“谁说没有资格?我们家的林小序小朋友,全世界的糖都是他的。”
林序沉默了一瞬,抬起了手。虽然他反抱住了盛星燃,却一点也没有想要依靠着盛星燃而放纵自己情绪的意思。他反而轻轻地,一下一下给盛星燃拍着脊背,像是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温和地安慰着:“盛星燃,我没事,我只是不愿意一再想起,所以才不带着糖的。”
“我知道你坚强。但我说的也是真的。”盛星燃低下头,下巴在林序头顶上温柔地磨了磨,“全世界的糖都是你的。我买得起,我也愿意。”
林序轻轻笑出了声:“要是我牙甜掉了,谁管?”
盛星燃一句毫不犹豫的“当然我管”,和响起的敲门声完美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