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女官也急了, 招呼众人将几名御医围起来, 两方人马一方要走, 一方要强留,眼看要起冲突, 白胡子老头大喝一声:“我乃朝廷亲封四品命官, 尔等庶几敢对我不敬!”
吴桂花原本混在人群里帮着推波助澜,冷不丁老头那一嗓子吼出来压过其他声音, 她心里还想:想不到这老头看着瘦瘦小小的, 嗓门可真不小。
这话一出, 满院子的叫骂顿时一静。
吴桂花不明白, 在这个年代,当官的就是天。尤其在等级制度最为森严的皇宫,哪怕是不入品的带班管带都能轻易逼死一个底层宫奴,何况是正经被朝廷任命的官员?此时白胡子老头亮出自己的品级,无疑是给了热血上头的众人当头一棒。
是啊,你心里再多不满又怎样?人家是朝廷命官,抬抬手就能把这一院子人都压得抬不起头,你一名小小贱奴能斗得过人吗?
白胡子老头一语压服众人,冷哼一声,就要带着人离开,忽然,人群里有人冷笑一声:“治坏人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回不等白胡子老头说话,其他人跳了出来,喝道:“谁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攀诬朝廷命官?”
人群慢慢往外退去,露出中间三个人。
其中中间那个穿翠绿撒脚裤子满脸麻子的姑娘御医院众人对她印象极深,就是她三言两语,把一行人差点架到火上烤。
被推到人前,吴桂花却也不慌。早在女官们控不住场时,她就在找机会发声。因此,不慌不忙笑道:“您急什么?我又不是在说您。我说的,是您背后那些给人胡乱治病的大人们。我刚刚听得可真着呢,有几位大人连药都认不全就给人诊脉,这样的人,您敢说他没治坏么?”
其实是没有的,这些学徒大部分都有自知之明,又经过女官们的甄别,学艺不精的只在旁边观摩,哪里敢真的上手治人?只是这些御医们刚到,学徒们谁又敢脸大地说,自己真的一点都没出错?才叫吴桂花给逼问住了。
此时其他人也已经反应过来,秦司薄领着女官们再次拦住那些人:“几位大人还是先别急着走,咱们虽是奴婢,可若是治出了事,说不得要找大人们讨个说法了。”
御医们倒也能屈能伸,当即,白胡子老头说,可以让那些开过方子的病人们再拿方子回来核验一番,但他们只核验方子对错,其他人是不管的。
秦司薄对这个冥顽不灵的死老头恼火至极,正要再劝,见吴桂花在后边冲她使眼色,知道她又有了主意,便点点头,应了他们的要求。
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清场,此时众人听见结果,就有不少人失望地要散去,更有人原本满怀希望赶来,得到这样的结果,当场绝望大哭的不在少数。
吴桂花这时却将那些原本组织病人的女官太监们召集起来嘀咕几句,几人悄悄出门,将要离开的众人截留下来,面授几句机宜,静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