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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春蚕在这里的确没人可交,被吴桂花打开话匣子后,主动告诉了她很多事,最后叹道:“咱们女人家还是要找个依靠才是,原先织染局跟我不对付的那些人,一听说我跟了他,连着说了好些天酸话,还有偷偷找我,说想搭上老裘的路子,让我帮她使力呢。哼,我若是如了她们的意……”

吴桂花又开了回眼:原来裘监工在好些人眼里还是香饽饽,当个小管事,连太监都变成了抢手货!

吴桂花原要哄着春蚕说话,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了,略说一句:“你说的这是老理儿,在我看,女人家有个男人固然好,可自己手里也该有份活做,有银子捏手里,底气也足。何况你叫裘监工养着,自己不没事干了吗?人一没事干就容易胡思乱想,老是不动弹,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

春蚕噗地一笑:“老裘说他的银子都给我管着。外头的事我不干了,可家里家外的也要我操持哪,给老裘做饭,收拾屋子,洗洗晾晾的,我怎么闲得下来?”

吴桂花:“……”她也是一个人操持家务,还拖着四个孩子,也没像她这样忙得闲不下来啊!

吴桂花生来一副热心肠,要是她是城里人,一准儿的居委会大妈预备役。她今天要哄着人多说话,一句点不透,就不好做这讨人嫌的人了。

她还想多聊一会儿,可外头大顺子压着嗓子叫她:“桂花姐,都快戌时了,还不走吗?”

那可真得走了,再不走,要叫新郎倌堵门里头。

便是再有还想问的,吴桂花也不得不跟春蚕道声别离开,心里还庆幸,今天没找老裘把钱拿回来,明天有理由多跑一趟,再跟春蚕套套交情,看能不能多问些东西出来。

不过,再过两天,吴桂花就笑不出来了。

“老裘今天一早就去了宫外,说是有批松木湿了,他要去处置一下。”

吴桂花站门口似笑非笑:“春蚕姐,你忘了,这话你前两天才跟我说过一回。”

春蚕干笑着往回找补:“是吗?那是我记错了,老裘,老裘他……”支唔半天也没说出个章程。

吴桂花哪还看不出来?她是叫人赖帐了!

敢赖她吴大胆儿的帐,姓裘的胆儿也不小!

她瞅春蚕那难堪的样子,不愿意为难她,好脾气地一笑:“春蚕姐,你放心。这是我跟裘监工的私事,咱们俩往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跟他牵扯。我只要你跟他带句话,三天内要是我还见不到他人,就别怪我不给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