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屠身上的疼痛仿佛与他隔着一层屏障,他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尧身上。
他动作极其小心且缓慢地从楚尧怀里撑起身,然后抬手想要摸摸楚尧的脸,却又倏地停下。
看着楚尧此刻的模样让他心里像是被万千根钢针钉入心脏一般,密密麻麻尖锐拉扯的疼。
楚尧利落干净的黑发糊了不少枯黄的落叶,以血为胶沾在了他的脸颊和头发上。他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只是受了些无关紧要的轻伤,平淡、冷静。
秦屠无法看到他的背后。
刚刚砸下来时是楚尧垫在下面,卸了大部分力,这一带全是尖利的碎石子,想到这,秦屠忽然不敢去看楚尧的背后。
他又让楚尧受了伤。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现在依旧没能幸免。
心底有个声音在竭力呼喊着尽快查看楚尧的伤势,他的手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一般无法动弹。
五年前他拖着一副即将破败的身躯强撑着去找楚尧,却只看见了留在那里的一地红得暗沉的血和……血泊中静静躺着的一枚黑色戒指。
红色的血影逐渐与眼前的视野重合,鼻尖在一刹那之间灌进了浓重的血腥味,秦屠的双眸逐渐失神。
像是在看着楚尧,又像是透过楚尧看到了其他什么。
心里那股被针刺的疼痛感觉逐渐攀升,秦屠的手还僵在离楚尧鼻尖几公分的位置,他自己却缓缓低下了头颅。
全身像是一根被绷紧的弦,稍有不慎便会顷刻断裂。
这几年来日日造访的黑色梦魇在这一刻挣脱了束缚,张牙舞爪地挑衅着秦屠的每一根神经。
他垂着头,楚尧看不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