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闻言,屈了屈僵硬的指节,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年轻人见他的憔悴样,忍不住说,“别……别等了,您女朋友,昨天一早就走了,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走的。”
霍燃以为,站在这楼道里一整夜,已经够冷了,却没想到听见这句话时,能像被冰凌密密实实扎了一遍似的,又凉又痛。
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啊。
年轻人看不清他半垂着脑袋的神情,却直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吱唔道,“哥,您没事儿吧?”
霍燃紧着牙关,小声道:“没事,谢谢。”
“……嗳,行,那您快回去吧还是,我、我去上班了,再见啊。”
“再见。”霍燃碾着牙关,挡住喉间渗出血腥气似的哽意。
直到楼下起了关门声,霍燃才伸进大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沈辞接了他电话,压着呼吸,轻声问他,“怎么了?”
“阿辞,”霍燃捏着电话,一点都不愿意相信,哽声问他,执拗地想要人给他个否定的答案,“一一,是搬走了吗?”
听着他的声音,沈辞咬了咬牙,肯定地问他,“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站了一整晚?”
霍燃像是听不见一样,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可是马上都快过年了啊,”霍燃抬手,擦了擦脸上那点无声滚落的热意,再也压不住哭腔地问沈辞,“阿辞,我答应过她,每年生日都要陪她一起过的啊,她怎么能走了呢?我要是找不到她,该怎么办啊?”
“霍燃你……”沈辞哑然。心里那点涩意,一点不比替霍燃年少时那段处境担忧时来得少。
只是,就算是当年,霍燃也从没在他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哪回不是笑得痞气恣意,不屑地告诉他们:老子压根不在乎。
霍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咽了咽像落了根针横在喉间似的哽痛,垂着脑袋,低声喃喃道:“我不能食言的啊,我再也不能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