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下防盗门有被人拉开的声音,楼道里声控灯再次亮起来,顾西延才回神似的颤了颤眼睫,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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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燃关了房门,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刚那点压着的委屈,就有些不受控。
原来被她冤枉又不能说出实情,是这样的滋味。小姑娘这么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终于来找他,却是为了别人。心里被人紧紧攥着似的难受,哽痛涌上喉间,眼眶里那点热意,又有些压不住。
霍燃觉得如今的自己,每天都像个人格分裂患者。白天得演好他“霍总”的角色,每当离开工作的时候,就像个压根不需要水的陆地生物,却偏偏要被人强压着脑袋沉进水里。喘不上气,胡乱伸手,也抓不到浮木,痛苦、焦躁、惊惶、不安。
只是,那点委屈还来不及好好咀嚼,霍燃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就猛地一惊。
今晚这么一闹,乔温会不会搬走这个念头,就像恣意生长带着倒刺的藤蔓,攀附着往他心上裹。
霍燃沉默地攥拳站在门口,一时间,像个放了学一人留在教室,并且知道,不会再有人来接他的小孩子一样慌乱无措。
他不知道别人遇上这事准备怎么办,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今晚就在门口打地铺。
他不能又在小姑娘家门口站一晚惹人嫌惹人害怕,反正这楼隔音效果很差,他每天早上,也是站在门口等着听乔温的开门声,才跟着出去的。反正他最近,也睡不好,一点点轻微细小的声响,他就能醒过来。
只要他睡在门口,要是小姑娘半夜要出去,他一定能听到。这样、这样他就能……
想到这儿,霍燃又泄了口气似的,肩膀一落。她要是真要走,他又该怎么办呢。
就算心里没有更好的答案,霍燃也还是迅速搬了一床被子,搁在了门口地板上。仿佛这样就能安慰自己,乔温不会走的。
一整晚竖着耳朵,终于没有听见对门开过的声音,直到冬日晨曦微亮,霍燃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小会儿。
早晨的生物钟让他就算缺觉也醒了过来,霍燃洗漱完,一直等到再不走,就要迟到,才终于出门。
站在乔温门口愣了会儿神,霍燃想,没走就好。大概是昨晚闹了那么一下,小姑娘想多睡会儿吧。
乔温站在门后,直到听见对面开门的声音,又听见霍燃下楼的脚步声,才折到厨房,在窗户里看着霍燃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