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霍燃低声问他。
江源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毫无办法掩饰的无措、不安、惶惑。
从来都只会自傲地说一声“这还用学?”的人,如今却用着这样的表情,来问自己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江源心里闷得难受。
他早劝过不知多少回,乔温的性子,认定了喜欢霍燃,只要这人不作死,他们肯定能好好走下去。可一旦真想放手,江源也不确定,霍燃再做什么,到底有没有用了。
“阿燃,”江源干咽了一口,尽量不去看他眼里的慌乱,低声劝他,“你要不……试试放下吧。”
江源话音刚落,霍燃眼里的慌乱倏地掺了些别的东西,像是暴戾,又像是无边恐惧。
一侧的沈辞钱瀚,跟着一怔。
什么也没说,霍燃长睫轻颤,敛了眼里的情绪,压着周身颤意,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那点捏不住东西的似的僵麻感,又攀上了指尖。
勉强握住杯壁,烈酒灌进胃里,杯底重重搁在玻璃茶几上,霍燃低声嘶哑道:“我办不到。”
说完,又倏地站了起来。这种让他放弃放手放下的地方,他不想待了。他要回家。
也不知道是站得太狠了,还是刚刚那杯酒太烈,胃里那阵翻搅,比先前都来得更猛烈。忍不住一把摁住胃,霍燃痛得人俯身一缩,哇得一声,呕了口血。
“江源你干嘛呢?!”钱瀚惊了,慌忙站起来,“你都把他气吐血了?!”
江源也愣住了,接着一秒反应过来接住他,“沈辞打电话叫救护车!这傻逼怕不是胃出血了吧!”
-
兵荒马乱一阵忙活,三个人终于把这位一把年纪,不仅发着烧,还喝出急性胃出血的大少爷安顿进了病房里。
“也就大少爷您年轻身体好,耐造。你再折腾,再折腾就等着肚子上给你划一刀吧。”
钱瀚见他这会儿输着液,状态比刚刚在他店里要死不活那样儿好了不少,心里憋着的那点紧张、担心和无名火气就压不住冒了出来,跟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似的止不住念叨,又恶狠狠地抬着手刀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