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以上言论泄露之后,“拥潞”诸人气势汹汹,舆论大哗,史可法既不敢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据理力争,坦言福王伦序当立、“拥潞”或将开肇兵端,也不敢坚持自己的观点,站出来阐述自己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以打消众人对“拥嫡”的疑惧之心,而是畏首畏尾至于“引避不言矣”,最后竟搞出了一个试图两不得罪,不伦不类的“拥桂”方案。
这个“拥桂”方案,一不合伦序纲常,放着崇祯帝的亲堂兄弟不立,却去立崇祯帝的叔叔,虽然大家都是万历皇帝所出,但这样做置天启、崇祯二帝于何地?置福王于何地?驱之亦或杀之焉?因此其本质和“拥潞”并无太大的区别。
二是极度缺乏操作性,比之“拥潞”都不如。
潞王朱常淓好歹和福王一样,都近在淮安,几天就可以到南京。而桂王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广西,且目前是个什么情况都还不是很清楚,再加这迎驾的全套仪仗摆出去,一个来回几个月总是要的,到时候只怕这位桂王还没到南京,大顺军或清军早已兵临城下了。
在此一事中,史可法自见识和政治手段上看,虽然有所认识,但优柔寡断顾虑重重,毫无一点政治家的决断和魄力,不敢快刀斩乱麻安定局势,以至后来不得不出京避祸,空自丧失重整朝廷的大好时机;从气节和品格上看,他也没能做到一心为国或对崇祯帝死而后已,一遇阻力和反对,连仗义执言的勇气都没有,只求不得罪各方势力。这比之他老师左光斗,相去何止千里。
丁云毅也不点破,只是连连点头:“史大人说的有理,史大人说的有理,拥潞王好,拥潞王好。”
史可法一看丁云毅态度忽然转变,心中希望重新燃起:“难道武烈王也认为拥潞王好?哎,可惜啊,福王已经称帝了。”
“潞王好,潞王好,啊,桂王也不错。”丁云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应声虫:“福王虽然称帝,但却也未必不能改变。”
史可法“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武烈王你说什么?”
“啊,我说史大人若一定要拥立潞王或者桂王,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丁云毅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总之本王是一定站在史大人这边的。谁要是反对史大人,必是本王敌人,本王当起全部虎贲卫精锐讨伐之!”
就如同在黑暗中骤然看到了曙光一般,史可法对着丁云毅深深一揖:“武烈王厚恩,史可法永记在心,我这就回去准备,还请武烈王千万不要食言!”
“史大人慢走,来人,送史大人!”丁云毅满脸堆笑的将史可法送了出去。
一转回来,段三儿也跟了进来:“兴平伯高杰、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求见。”
“见!”丁云毅阴冷着脸说了一声。
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三人一进来,便依照下属之礼见过了丁云毅,几人也是一阵寒暄,高杰三人夸的无非便是武烈王丁云毅神威无敌那套陈词滥调。
丁云毅一边敷衍,一边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自己把真实目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