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丁云毅认认真真夸了一句:“我去过的地方也很多了,但像如此精美华贵的,我却真的是第一次所见。”
朱国弼听了大有感慨:“当年我祖父封侯,我父总督京营,家中还算宽裕,从我祖父到我父亲,用了两代人的时间,遍寻名师巧匠,用了六十年的时间那,这才制成了这套东西。”
六十年的时间弄成了这么个虽然价值连城,但说穿了这是个摆设的东西?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丁云毅心中大是不以为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朱国弼叹息一声:“眼下朱国弼无官无权,家里放着这么一套东西,总是不太保险的,或者会给我带来什么灾祸。我听说丁总镇到了南京,仰慕总镇为人,便托西铭先生求见到了总镇。总镇为我大明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朱国弼心中感动,无以为报,愿以这套小小玩意相赠。”
丁云毅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当时便知道这人和钱谦益一样,是来贿赂自己这个武烈伯了。
也不点破,只是装模作样地道:“这哪里可以,此乃朱大人的传家之宝,丁某绝不敢收,还请朱大人收好了。”
“难道总镇看不起我这个布衣吗?”朱国弼顿了顿足,显得非常伤心的样子:“我朱国弼虽然只有被夺了爵位,但到底还是朱姓子孙,总镇为我大明守卫疆土,浴血奋战,听说每战必先,每战必伤,难道我要尽这么一份小小心意也不可以吗?”
“如此说,我倒不好再推辞了。”丁云毅微微一笑,收了下了礼物,随口便道:“朱大人有何事要我帮忙,请说吧。”
朱国弼本来就在那想着如何把这话说出来,却不曾料到这位总镇居然如此直接,如此开门见山,在那讪讪一笑:“朱国弼被夺了爵位,削为庶民,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的。不过我心中一直想要戴罪立功,重新报效朝廷,朝中也有一些人为我活动,只是,只是却欠缺个说话有分量,得到皇上信任的大臣牵头上书……”
这话一出,再明白不过了。
丁云毅淡淡笑道:“原来就是为了这事,那也好办得很,只是我心里有个想法,丁某远在台湾,如何知道朝廷里的那些事情,又是一个武将,若是由我上书,只怕反会引起皇上疑心……”
朱国弼一听大失所望。
他这次听说丁云毅到南京了,当时就活动起了心思,但丁云毅贵为武烈伯,自己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此刻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若想请他帮忙,非得出一份重礼才可。朱国弼想来想却终于把心思动到了这个传家之宝身上。
和日后的前途比起来,这份传家之宝便也算不上什么了,一咬牙,便拿了出来用来贿赂丁云毅,谁想到却听到这么句话,眼看复出又已无望。
丁云毅朝他看了眼,缓缓地道:“我当然是不行的了,不过我倒想到了一个人,或者可以帮忙,朱大人可认得南京的国子监祭酒贺逢圣贺大人?”
“听说过,听说过。”朱国弼急忙道:“那是朝廷新任的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去年入阁的,今年奉旨回南京办差,听说后日便要走了。朱国弼几次想要求见,但都被挡了驾,可叹不能识得贺宗伯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