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段三,把你的刀拿来!”
段三儿解下腰刀,递给了丁云毅,丁云毅拔出刀来,撸起袖子,在胳膊上割了一刀,血顺着刀身流下,丁云毅把刀交到宋坡然的手上:“刀者,凶器,军中之刀,杀人无数,凶中之凶,群鬼避之。我丁云毅杀人无数,便是恶鬼也怕。今日以凶血染凶刀,宋掌柜可把此刀悬挂客厅门上三日三夜,那不干净的东西自然逃遁,从此再不敢进宋家半步!”
宋坡然早已慌了神,丁云毅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又看到丁云毅为了自家,割破自己胳膊,心中更是感激。双手捧着刀,恭恭敬敬悬挂在客厅正门之上,回来对丁云毅一揖到底:“我只当是读书读得如此,不想却是不干净的东西进了我宋家,若非大人,宋某还茫然不知,惭愧,惭愧。”
说着又对苏杨求缘说道:“苏杨大人,你前番几次问我借屋子充书馆,我因顾虑都没有答应,今日既然丁大人帮我渡过此劫,宋某愿意将那几间屋子借给苏杨先生,非但一文租金不要,而且里面一应设备,包括先生的吃住用行,都由我来负责!”
苏杨求缘大喜,连声感谢。
他本来束手无策,可丁大人一到,便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谁想到丁云毅却忽然说道:“话虽如此,但宋掌柜的又免费借出屋子,又负责先生吃住,如何能让宋掌柜的太吃亏?我看不如这样,书馆就叫‘坡然馆’,以宋掌柜的名字命名,再请书法大家写一块牌匾,将来那些学子若是有成,也必然不会忘记了宋掌柜的恩德。”
宋坡然大喜过望,哪里想到大字不认得一个的自己,居然有个书馆能用自己名字命名,这要传了出去,非但自己面上有光彩,这宋家从此后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当时诚心诚意地道:“丁大人,我这名字原是父亲找人取的,取个名字尚要请人,却忌讳读书,想来实在荒唐。宋某大字不认得一个,便是自己名字,也只能画一个圈加一竖代替。儿子今年九岁,也是如此,宋某不能再继续耽误儿子了,也想把犬子送到坡……坡然馆中。坡然馆,坡然馆……好啊,好啊,居然有我名字命名的书馆了,丁大人,我代我宋家谢谢你了!”
苏杨求缘也没有想到丁大人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用宋坡然的名字来命名书馆,可是这么一来,宋坡然从此后必然对“坡然馆”尽心尽力。
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只怕也只有大人想得出来吧。
这件事一解决,几人都是心情大好。宋坡然一边招呼着众人继续用饭,一边大是感慨:“丁大人,惭愧那。大家都在救灾,可只有我却躲在家中,原来这做好事也是如此让人心情愉悦。这样吧,宋某从现在开始,出钱出力,总也要为救灾出一份心意才是。”
“多谢宋掌柜了!”丁云毅拱拱手道:“宋掌柜做的好事,台湾人总会记得的,到时候万一宋掌柜有难,何愁无人相助?”
宋坡然连连点头称是。
他是台湾唯一的大户,当年郑芝龙迁徙福建百姓,还专门召见过他,让他帮着自己盯住这些移民,但丁云毅一来,略施小计,便将宋坡然变成了自己人。
两边聊了一会,从天灾渐渐说到海商上,谈到干腊丝人时,丁云毅顺带着又说到了干腊丝人对墨西哥人的统治。
这些事情他的部下有的曾经听过,有的闻所未闻,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小土还不时的打断他的话,追问些自己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