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了前皇后故居,张显德站在门外,脑门儿冷汗呼啦就下来了。

慎王息旸,是前皇后所出,乃皇室嫡长子,是今天子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即贵为太子,龙姿凤采,文武双全,性格也好。可惜十二岁得了失心疯,后虽然用药缓解,但药物作用却让他一头乌发变得如老人一般灰白。

他素有才情与抱负,今上不忍将他束缚与深宫,便任由他去参军,建功立业,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朝在战场上犯了病,因此失去了一双腿,天子彻底对其失望,便废黜改立,至此,他的性格便越发阴郁。

张显德站在门外,看着院子里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只是看到他那一头灰白的发,就从脚底板儿开始冒冷气。

他脸部抖了抖,强迫自己迈步进去,露出笑容讨好道:“奴才参见慎王殿下。”

轮椅无声的转了过来,张显德双膝跪下,屏住呼吸,不敢抬头去看:“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黑靴搭在轮椅的脚架上,始终停在三尺远的地方,慎王没有靠近。张显德感觉他在看自己,但却不知道是何种眼神在打量,他腿肚子不争气的打哆嗦,但慎王不开口,他只能保持叩首的姿势耐心等着。

“本王这回凯旋,本想带着功勋,向一位女子求亲。”

他开了口,嗓音喑哑,带着郁郁的苦楚。

张显德心里咯噔了一声,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眼珠颤动,汗如雨下,伶俐的舌头打了结,“王爷……定,定能抱得,美,美人……”

“可惜,被你送入宫了。”

一句话,张显德如坠冰窖,猛地以头抢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不知道恬妃是您的心上人,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不知者无罪。”息旸再次打断了他,只是语气始终平平,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颓丧与阴郁。

张显德急忙道:“王爷英明,奴才谢王爷不杀之恩!”

息旸漆黑的眸子望着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显德心知自己活罪难逃,只能惶惶不安的等着。

“本王丢了心上人。”过了很久,他似乎终于想到了如何惩罚张显德的失误,抬眼和气道:“就剜张先生一颗心来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