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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功缓缓道:“今上好饮是真的,经常饮醉也是真的,但是不是真的杖人至死,这个我亦不大清楚。”

其实万历差点被废的风波,就是因为好饮和擅用大杖打人而起。当时张居正和冯保都在,冯保将万历酒后打人之后禀报李太后,对一个皇帝来说,不能控制情绪就是一宗罪,而饮酒后的暴虐行为更是大罪,为君皇者,权力极重,可以说是几乎无人能制,如果真的是残暴不仁又滥发脾气的君王,可想而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当年的废立,虽然是皇太后偏爱幼子,冯保阴谋策划,但万历确实叫人抓着痛脚,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后人因为万历受制于文官,对他颇多回护,但万历的好饮,好酒后杖人,在李太后张居正冯保在时就有明显的事实,若非事实,以李太后与万历亲生母子,难道坐视冯保等人冤枉自己的长子皇帝?

对惟功的不便明言,宋钱度也是清楚,能说到惟功这种地步,已经十分难得了。

万历的寡恩暴虐,在这一点小事上尽显无余,相比较他的祖宗孝宗皇帝当年,相差何止万里?当年孝宗自己不大饮酒,但颇为关心臣下,一日问一内侍:今衙门官,早起朝参,日间坐衙,其同年同期与故乡亲旧亦须燕会,哪得功夫饮酒?

内侍答道:常是夜间饮酒。

孝宗皇帝闻言便传谕道:各衙门缺人,或是夜间饮酒,骑马醉归,哪讨灯笼?今后各宜饮酒归家,逐铺皆要灯笼传送!

第767章 银行

惟功与两个商人闲谈小叙,快啖豪饮,虽然彼此身份相差千万里,此时言笑不禁,也是举座欢然。

吃毕之后,着人上醒酒酸汤,三人一个是军镇之主,另外两人也是重任在身的大商人,自然不会叫自己饮醉了,再喝了两口醒酒汤,顿时些许酒意也尽去了,待惟功叫人打上毛巾把,用热烫的毛巾把擦了脸之后,两个商人知道是商议正事的时间到了。

一时叫人撤去酒席,这西花厅的酒席也不是人人能赴得的,惟功吃饭饮酒,均在多日之前便有安排,象李文昭和宋钱度两人,原本合该在多日前就能赴宴见面,然后可以由他们沿海路回江南,这两个大商人均也是日理万机,手下伙计过千,掌柜分店好几十个,大宗小宗生意一天几十起报给他们知道,家族也大,若非惟功这里有需着他们等候的事物,倒也真不必等这么久才能吃的着这顿饭。

就算如此,这顿饭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哪怕是身上有一些书生气的宋钱度,此时到小厅里坐着吃茶时也是一脸的惬意。

无论如何,辽阳蒸蒸日上,能在惟功这里受到重视,回家之后,两人的家族地位和权柄也能更上一步。

现在他们已经大约知道了辽阳对付无锡顾家和顾宪成的前后经过,对惟功等人将大势商道运用之妙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对这一次的谈话,他们也是充满了期待。

不过惟功并没有直接和他们谈说正事,他坐了主位之后,两位商人对面而坐,彼此清茶一杯,惟功却是先漫谈闲话,问起两人在辽阳等地见闻。

越是如此,两人就知道此次见面意义十分重大,因而越发的提起精神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