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我当然不在意,我们和他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李甲冷笑一声,道:“我就奇怪,他这态度到底是他个人,还是代表整个东林一脉,这得说清楚了。”
“这,恕我也不能回答。”
“嗯,请代我向叶进卿致意,东林到底是怎么想的,麻烦他给我一个准话。”
李甲算是长袖善舞,商人气质很重的一个人,坦白说,不少同年都没有把李甲当成什么正牌子的读书人,总觉得他身上商人气息太重了一些。
但在此时,方从哲才从李甲身上看到真颜色,在这一刻,方从哲有些恍惚,感觉两大集团之间,或战或和,从合作到决裂,可能就决于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李甲一语之间。
“好,我会将原话传到,有了结果,或是进卿亲自回复你,或是我写一封信叫人递过去,今天晚上,准定有回话。”
“好,一切有劳中涵兄。”李甲平平淡淡的,拱了拱手,转身就上了马车。
越是这样,方从哲越是感觉到这其中的力量和决心,他默然呆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折了回去。
“他算什么?”
顾宪成在后辈面前,好歹顾及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很漠然的说了一句,想了一下,便道:“说是东林的意思好了。”
叶向高颇感不安地道:“这似乎还可以从长计较?”
顾宪成知道邹元标肯定不支持自己,赵南星只怕也会劝自己多想想再说,别的人,比如李三才,叶向高等人,多半也是站在与辽阳合作的立场上头。
现在江南籍贯的官员,连申时行都与辽阳或多或少有一些利益上的牵扯,申阁老也不象前几年那样,对张惟功一副赶尽杀绝,恨不得一棒打死的态度了。
顾宪成做眼下的决定,有多轻率,可想而知。
但他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当下轻轻一跺足,怒道:“进卿不必多说,我东林现在在朝在地方总有过千人,平时都是以报国济民自诩,总不能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一切均以利为主吧,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顾宪成的几个后辈,高攀龙等人向来高调唱的很欢,在无锡地方,顾宪成早就被高攀龙等人捧成大宗师一样的儒学大家,顾宪成本人确实是学问很扎实,开宗立派差了点,但著书讲学,水准确实远在一般人之上,毕竟是二十不到就成为一方小名士,学问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