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虏上来了,各人准备!”
炮队特有的长号在长长的阵地上渐次吹响,各队之间还有应旗,上头旗语一下,下头旗语回应,犹如一只只飞舞的蝴蝶。
姜一鸣已经脱了衣服,夏末的天气其实在早晨的东北并不炎热,蒙古人还穿着厚厚的皮袄子在身上,炮兵身上也就是单薄的军常服,不过有经验的装填手都知道,这衣服是肯定要脱掉的。
在李文武的吆喝下,炮组成员们都动作起来,清膛,最后确定铳规标尺,打开弹药箱和准备好药包,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对面的骑兵已经基本进入射击距离,而且正在提速。
当拱兔下令提速冲击,蒙古人都从身后摸出弓箭和准备投枪的同时,炮营营官王国器做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副官开始下令,旗语和鼓号一起下达。
李文武一边观察,额角流下汹涌的汗水,一般下达命令。
先塞入药包,姜一鸣赶紧将炮弹塞入炮口,然后捣实,接着就赶紧退到一边,李文武亲自拿着引火用的火把站在炮位边上,他在等候最后的命令。
终于是一声悠长的军号,听到响声后,李文武再不犹豫,手一伸,点燃了引信。
在引信烧完之后,炮膛里的药包猛然炸响,炮组成员们早就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等火炮在猛然的震动之后退位,炮口处喷出强烈的火舌,一颗炮弹砰然一声冲膛而出,飞向不远处的战场之上。
炮组成员顾不上看落点,那是炮长的事情,他们赶紧扑上去,清膛,刷洗,然后继续刚刚的动作。
一切熟极而流,几乎是眨眼之间,第二颗炮弹又引而待发了。
李文武没有直接开火,而是下了几个命令,将火炮的炮位和炮口的高度都做了调整,接着他点燃引线,第二颗炮弹又在巨大的声势之中被发射了出去。
如果还在大光顶子山上的高处就能发现,整个炮兵阵地在不停地抖动着,一根根炮管不停地喷射出火舌,炮弹掠空而过,发出尖啸巨响,每一枚炮弹,都是死亡的信使。
这样的力量,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就是代表一切。
当火炮喷发的时候,拱兔的潜意识里终于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威胁。
但此时已经太近,哪怕想做任何的调整都是办不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