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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少国公亦曾经与我隐约提起过,不过,没有石公谈的透彻。”

“到底是吾辈学识远不及东泉公。”

在场的人,多半与惟功有过书信往来,彼此肯定也谈过天下之事。与惟功关系莫切,甚至有张党之嫌的,无一不是青年俊才,最少也是石星这样性格耿直又不曾拘泥而至食古不化者,这样才够资格进入惟功的视野之中,并且加以扶助。

每日晚间,西花厅中,惟功一般是口述,几个字写得好,笔下来的快的参随帮着润色,与石星等人的书信,多半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当然,在这样写信的过程中,参随们也得到了锻炼,境界亦是有所提升。

政治人物中的大人物,多少关系网就是凭书信编织出来,惟功在这方面,堪称勤力。

而且,他的信不是泛泛而谈,军事,政治,经济,文教,地理,数学,几乎无所不包,这几年,每日跟着徐渭孙承宗徐光启袁黄厮混,惟功的学问,已经不是泛泛。

若非如此,眼前这些青年官员,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凭着小恩小惠,岂能长久笼络在惟功袖中?

邹元标这才省悟过来,眼前这些官员都是与英少国公交情颇深的人物,自己这么跑来,确实是有些冒昧了。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胆小懦弱的性子,此时心头只有学问之事,顾不得别的,想了再想,又向石星道:“按少国公与东泉公的说法,地方当权重,然而,地方权重,地方官枉法,贪墨,浪费,残民,当如何处之?”

“地方官治政,监察官监察,而不是地方官伏低做小,监察官反而亲民。”

“哦……恐怕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可谈之处?”

“对,对!”

石星对邹元标也很欣赏,知道此人虽然有迂腐不堪的一面,但也并不是一根筋的书呆子,并且,私心不算太重,不象有一些清流,说是为生民请命,其实只是私心作祟罢了。

先应两声,石星又道:“等得闲了,我们慢慢再细谈,尔瞻,你可以随时来我居处,我们可以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