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内阁,申时行在前,张惟贤隐隐跟在后头,一起到张四维的公房之中。
身为次辅,张四维其实很少到阁,今天是一个例外。
待两人进房之后,却见张四维面容灰败,十分难看。
“汝默来了?”看到申时行,张四维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是将手前一封奏折递了过来。
“江陵恐不久人世,不过,还是给我们套了一个枷锁啊。”
张四维递过来的,正是张居正的遗折。
说是遗折,当然不可能现在就上,这只是一封底稿,提前送到内阁,是张居正向这些同僚提前打一个关照。
申时行接来一看,便是冷笑起来。
丈田,条鞭法,驿传,刑狱,这些果然说在最前。张居正言语淳淳,劝皇帝坚持诸多改革之法,当然,也讽谕群臣不要放弃既往的成就。
折中当然也提起了这些年来的成就,库藏之厚,驿传和减免的徭役一年节省的数百万两银子,还有清革南方诸省营伍,裁减不合格的军士,核定兵士,将佐,马匹,额兵足饷。
种种成就,历历在目。
另外,就是劝皇帝节省宫中用度,无非还是亲贤臣,远小人那些话。
只是隐隐也对朝中大臣有叮嘱之语,皇帝尚且年轻,若有诸多不合祖宗成法之事,他劝诸大臣一定要顶住压力,劝说皇帝不可擅兴擅为。
光是看到这里,申时行就已经十分愤怒,将离世的大臣因为自己的地位,用这种遗折的手法确定身后的施政,张居正可以说是开了有明一代的先河了。
“元辅能确定有用吗?”
申时行终于忍不住询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