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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惟功来说,辽镇就是一颗毒瘤,现在看似能捍卫边疆,但这种形制之下,二十年后,则毫无能力,又尾大不掉,历史便是在那里,根本无需多说,他要改变大明,与辽镇的争斗则是势不可免。

两边已经摆明车马,好似象棋下定了落子,只等突发事件一起,可能就是一番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

“到底是打的钱粮和人才,”惟功看看略有忧色的张用诚,微笑道:“我们两年后再看吧。”

……

……

“在下宋钱度,这位想必是徐兄?”

被称为“徐兄”的青年实在太年轻了,说是十八,看起来才十五六,身量颇高,但实在太瘦,下巴尖,上颧骨略高,脸色亦不大好看,下唇上有细密的绒毛,与胡子还相差甚远。

这副形象,说是乡间的童子也差不多,说是什么乡隐大才,亦实在是太过份了一些。

在宋钱度抱拳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家祖公是在拿自己耍乐玩笑了。

“不敢当,”徐光启虽然貌不惊人,谈吐却很从容,最少,很明显有读书人的风范了,他拱手还礼,从容道:“学生正是徐光启,请老兄后院里谈。”

徐家住在法华会,距离当时的华亭县城十分遥远,总得有小二十里路,一路虽是坦途,但两边全是水塘农田,这个时候稻田里全是水,穿过大道小道,到徐家的路十分难行,宋钱度还好是骑马过来,若是坐轿,不免要狼狈了。

院落亦不大,四四方方十来间正房和厢房,看得出来多年未曾修葺过,好在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一般农家院落的那种肮脏的感觉。

穿过一道粉墙月门,便是后院,倒是另成一番天地。

后院临河,一条小河蜿蜒而过,河水清幽彻底,隐见游鱼,徐家这段,似乎是自己种了藕,荷花开的正艳,徐光启在河边建了一座水轩,一边临水,一边在岸上,开着窗子,任风吹过,光是看这模样,已经是雅士一位了。

当时的读书士子,做出种种手段来吸引人评论,暴得大名的很多,江浙一带的文人,于此道特别擅长,宋钱度见的也是多了,眼见徐光启如此,心中暗笑,对这少年能被人所知,隐隐倒是有些答案。

但进屋之后,就知道自己有些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