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传旨,咱们可是亲眼瞧着辽阳镇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回京之后,可是真要好好说道说道。”
“少国公也是出了京就变了,在京时还不是这样啊。”
“驭下不严,得严参,不然将来非得出事不可。”
张惟贤这个指挥使还能忍住,底下跟过来的一群锦衣卫却是忍不住了。
出京的差事,对锦衣卫来说向来可称是肥差,一路勒索官府自不必提,到了地方,不管是什么差事,好歹都能捞些好处,所以跟出来的都是些手眼通天之辈,不是普通的校尉。
这些纨绔子弟,身上的世职可能是总旗,百户,甚至是千户,只是没有实授,一路出来,当然是把牌子甩出来,勒索骚扰地方,哪怕是到了广宁也一样,李成梁可能也是不想和这一群苍蝇较真,所以打发银子了事。
到了辽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示,吃的又普通,虽然是精心做出来的,但菜式少,酒菜份量不足,这些憋着想闹事的家伙,自然找到了理由。
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在场的辽阳诸将当然脸上为之变色,张惟贤先是笑眯眯的听着,待听到说的不象话了,这才起身,笑道:“这些厮们在京城油嘴滑舌惯了,待我去喝止他们。”
“不必了,我去!”一个身形高大,如同狗熊一般的青年晃悠悠出了门,稍顷之后,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响起来。
“这过了吧?”张惟贤干笑道:“这些校尉毕竟是天子亲军,这么就打起来……”
“简修这个脾气,我亦无法。”惟功干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张惟贤这才省得,刚刚出去的是挂着赞画参将名义的张简修,在辽阳镇里就等于是客卿,不过客卿也有客卿的好处,上次速把亥大捷,张简修在保奏名单之列,兵部和内阁当然不会为难张家这位公子,作好作歹的将张简修也升了上去,现在也是上护军,都督同知,正经的武臣二品。
国家的名爵在武臣上头固然不是怎么看重,不过到三品以上也不是普通人易得的,很多边镇上的军汉,厮杀一生,斩首过百,才能博得一个千总千户的荫职,张简修以白身入武职,几年时间已经官拜二品,就算有一个首相的爹,毕竟这一次与张惟功出就算是出对了。他的两个兄长现在不过还是六品和七品,等张简修官拜一品时估计也差不多,只是一个是翰林,将来可能位至部堂宰辅,权势之上,大有不同罢了。
只是不管张简修将来的权势如何,现在只要他爹还是张居正,在这里打几个锦衣卫还真不算什么,就算万历知道了,也就只能“呵呵”而已。
况且,这样扫兴的事情,张惟贤会叫皇帝知道?挨了巴掌的锦衣卫敢去告状?
一通耳光扫过,锦衣卫们反而是老实的多了,这些纨绔虽然不堪,但眼光还是好的,张简修一出去就有人认了出来,上手就是正手反手一通耳光巴掌,打的各人脸如猪头,但却无人敢出一声,有人挨了耳光之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赶紧又把身子挺直回来,生怕张简修一怒之下将自己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