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之中,辽阳城中到处都有火光和骇人的叫喊声,约摸乱了一个时辰之后,辽阳镇兵才又再次大举出动,高举火把,控制全城各处要点,抄拿人犯。
可疑名单上,当然包括了很多碍眼人物,当一个个在此之前参与窜连的官绅和武官从热被窝里掏出来时,他们才赫然惊觉,自己低估了辽阳镇和张惟功的无耻程度。
“你们,无耻,下作!”
一个儿子在京当着小京官的士绅被两个高大的镇兵挟着,但整个人都是上蹿下跳,高声痛骂:“你们当着我等的面刺杀异已,再又将脏水泼在我等身上,我,我要去京控,我要去敲登闻鼓,我不信你们能一手遮天。”
回答他的,便是重重击打在胃上的一拳,打的眼皮翻白,直接晕翻了过去了事。
这样的情形,在不止一处发生着,除了林绍勇和王政和之外,这一夜几乎是人人自危,没有谁敢保自己是真正安全的!
……
……
在火光初起和呐喊声起来之后,张三畏就再一次攀上了自己家的院墙上头。
这阵子,似乎架梯爬墙的次数,有那么一点多。
开始的时候动静并不很大,张三畏估计就是白天放银子之事后的余波,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隐隐闻到血腥气时,他才知道,今日之事不简单,怕是白天放银,夺全城民心,然后就是出手对付政敌了。
先稳大局,再破小局,不论是发银子还是放手对付异已,张惟功都展现出了难得的强人手腕和素质了。
“才二十不到……看来他的幕府之中,应该有能人!”
张三畏绝不相信,目前在辽阳城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张惟功自己主张,二十不到的勋贵,可能带兵打仗有天赋,但处理城中之事这么老倒,将一场大规模的民变消弥于无形之中,再又在天黑之后剪除异已,这样老辣的手段,真不象是一个青年能施展出来的。
有些事,很多人知道该怎么做,但未必真有的这样的执行力,甚至连知道该怎么做都不知道的,那便是更多了。
再到镇军大举出动,四处抓人时,张三畏从梯子上下来,长吁口气,叹息道:“自此之后,都司衙门的人可以洗洗睡了。王副使也该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