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辽阳,我们可以说是四面皆敌……”惟功看着眼前坐着的部下,今日与会的,司把总以下的都不够资格,所以在场的除了一个郭守约之外,就属张简修不是顺字行出身……还有一个宋尧愈,不过宋尧愈已经早就自证忠实了,他的家小,已经在前来辽阳的路上,连京师都没去。
众人听着惟功的话,一时都笑起来。
在辽阳,最大的敌人是西北方向的北虏,越过河套与边墙堡垒区域,就可以直面辽阳,这是生死大敌。
再下来,就是女真人,不过有开原和宽甸挡在头里,还有一个沈阳中卫,辽阳这里女真人的威胁其实算不算大。
所谓四面皆敌,当然不止北虏女真,还有辽镇,那才是真正的四面皆敌。
“首要的,我们要怎么做?”惟功看向众人,目光炯炯有神,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压力,还好,并没有人因此而避让。
“当然是打。”周晋材和佟士禄几个是最强硬的主战派,当下由周晋材抢着道:“北虏是打,女真不服当然也打,反正这两股鞑子辽镇没少打了,我们也照旧。至于辽镇什么的,大家好便好,不好了和我们闹那些猫的狗的,爷们也是照打不误!”
“好,这话痛快,晋材,一会咱喝两杯去。”
张简修这公子脾气又上来了,这会子北京当然没有什么旗下大爷,不过京城纨绔的脾气也不比后世的旗下大爷差什么,只是张居正是相府,大爷二爷几个又都是翰林,出了张简修这样的异类,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好在这厮跟着营伍久了,也渐渐知道兵法贵重,见惟功眼瞪他,顿时就别过了脸,不再出声了,只是转眼时,见周晋材挤眉弄眼的,知道这黑厮答应下来要喝酒,顿时又高兴起来。
“晋材说的是一个路子,但是太粗疏了。”惟功淡淡一笑,也不往深里说。在京里是一回事,在辽阳又一回事,周晋材是外粗内细,看着粗鲁,其实就是一个表忠心,顺字行出身的人,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谁和咱大帅过不去,就是他娘的一个打字,别的没有什么话可说。
“希忠,你说说看吧。”
“是,大帅。”
陶希忠思维敏捷缜密,已经将参谋局搞的有声有色,刚到辽阳就每天带着一群参谋去考察辽阳周边,预备演习计划,同时绘制山川水利地图等等,每个参谋,都有着不错的算术和入门级的几何知识,用来画详细的军事地图不行,比例大一些的地图已经是不在话下,制作入门级的沙盘也可以了。
这年头惟功是走得太远了些,要是几十年后,西方几何和数学著作大量翻译过来,训练这些参谋就更加的容易了。
被惟功点将,陶希忠也不怯场,站了起来,朗声道:“我们辽阳镇的首要任务,是驻扎辽阳,镇守海盖、宽甸、沈阳中卫到开原、铁岭一带,这辽镇半壁,归我们大人驻守……这是小事,有我们辽阳镇这四千多弟兄在,北虏也好,女真也罢,都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