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功啊,”李成功好奇道:“平常时也未见你对皇上如此忠诚不贰啊。”
“时穷节乃见嘛。”惟功呵呵一笑,道:“有时候人得到最后的关头才知道,自己遇到困境和险境之时,能不能经受得住考验。”
他的心志,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比强大,说这样遭雷劈的装逼话语时,居然也是有着强大的感染力和自信。
如李成功这样的襁褓中就是未来伯爵,至今未受大挫折的心性,没有惟功推他一把,纵有富贵在眼前,怕也是不敢伸手,况且今日之事,抄家灭族和富贵荣华,只在五五之间。
“你们两个厮,做这等事,不寻我,真是气杀我了。”
耳边是突如其来的爆雷般的叫喊声,待惟功转头一看,却是看到一个胖大身影就在眼前不远处,一手柱着朴刀,一手叉腰,活生生是水浒里的鲁智深的气质。
“五哥,你这模样,真似一胖大和尚。”
“简修哥,最近有十天没见,怕又胖了一圈。”
看到这身影,李成功和惟功两人先就是相视而笑,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前的张简修是一脸的狂放不羁,头上戴一顶白色红缨毡帽,身上青色直身,黑色大带随意束着,脚上一双黑色布鞋,加上这一把朴刀,倒是不象相府公子,十足的地方上押解漕粮的小军也似。
“废话少说。”张简修板着脸道:“不叫俺,便是不够兄弟。”
“好罢。”惟功道:“且随我去拿了本朝首辅。”
“呸!”张简修怒呸一口,叫道:“父亲大人又没有明着支持冯印公,请皇上远离奸邪,这才是正经的宰相事业,有什么可说的。”
张居正连上三疏,一封是替皇帝拟的罪己诏,另外两疏是自己的奏章,用的是大本题本,不是封套的密疏,所以用心叫人看得很清楚,不论其私意如何,最少在表面上,谆谆善诱,十足苦心,无非是劝君向上,一心为国。
张简修这么替自己父亲硬拗,惟功也无甚说得,只哼了一声,说道:“且到承天门下再说。”
“你的舍人营要开来么?”
张简修倒也不愧是相府中人,当下点了点头,答道:“兵马未至,腰板亦不硬,不过我看你仓促之间,今晚明早之前不能扭转局面,就只好在这里替皇上尽忠了。”